待到明天,我们就真能一起看。 …… 正旦祭祀,魏景携妻儿祭拜了母兄,接着就忙碌于接受荆益两州赶赴而来的各郡县官吏,及平城诸臣将的贺拜。 他忙得不可开交,却不忘亲自安排正月十五的花灯节。 “吕涧献了几个巧匠,做了一鹿儿灯,高一丈,据闻燃烛后,那鹿儿能绕着圈走动,甚是精巧。” 魏景含笑说:“明儿我们就能看。” 燃烛会走动,那不就是走马灯了吗? 高一丈,很大呀! 邵箐上辈子见过很多次走马灯了,但她依旧兴冲冲地期待着。 翌日就是正月十五,暮色才至,郡守府的花园子火树银花,远远地,邵箐就听见不少女眷孩童地欢呼声。 花灯节弄出来光两个人看太浪费了,自然是上下同乐的,她愈发兴奋起来,“我们快点吧!” 年后大雪就没下过,春季悄悄来了。邵箐换了一件粉杏的提花斗篷,除去隆起的腰腹,她身形未见臃肿,娇俏的面庞渐渐褪去稚嫩,如同一支含露的春杏。 魏景含笑应了,吩咐软轿提速。 “鹿儿灯是什么样的?” 邵箐眉眼弯弯,一路他温言口述,细细告诉她花灯的样式和大小,她能想象到那灯火辉煌的情景。 “高一丈,有流苏,橙红色的,那鹿纤毫毕现,正绕着灯笼外圈走着呢,……” 即使二人在场,邵箐依旧能听见附近不时有低声惊叹发出,可想而知,这鹿儿灯真真算一件艺术珍品了。 魏景握着她的手,柔声说:“花灯节结束后,我们就把它收起来,你明年再看,好不好?” 邵箐的心和他的嗓音一般柔软,欢喜应道:“好!” 魏景立即招来大管事,低声吩咐几句,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动,笑:“明年,咱们和孩子一起看。” 邵箐看不见,但她知道他此时一定在低头看她,那双黑眸光彩柔和,如有星星坠入。 “好。” 乘兴而来,尽兴而归,只是不等邵箐登上软轿折返正院,忽有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来。 这等时候,这等地方,肯定是急报。 听得见脚步声的这边花园子立即就安静下来了,邵箐神色一正停下脚步,那边季桓张雍等人也急急奔过来。 魏景接过信报才展开,急性子张雍已经问道:“主公,可是扬州?” 为何这么问? 因为前些日子探得消息,扬州屈牟膝下次子屈达正悄悄接触桢泉军首领王吉以及济王。 三方战场紧邻扬州,势力犬牙交错,不管王吉还是济王,都和扬州有接壤。 扬州州牧屈牟,膝下七子,俱非同母而出,争斗得十分厉害,其中以长子和次子实力最强。 不过屈牟,更属意长子。 这好端端的,次子屈达为何接触王吉和济王? 需知这两位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,北方因大雪严寒停战,二人闲下来说不得正瞄着扬州呢。 魏景立即判断,扬州有变。 他连连传令扬州哨探,又增派了人手,命务必打探清楚。 算算日子,也差不多该是讯报传回了。 魏景一目十行,沉声道:“屈牟病重,危矣。” …… 屈牟病重,秘而不宣,除了长子外,连膝下其余儿子都未曾知会。 他正是知晓强敌环视,欲悄悄安排好长子接位事宜,以免让外敌有机可趁。 可是其余六子经营多年,怎么一点痕迹都打探不出来,个个佯作不知,却已悄悄准备起来。 扬州平静的水面下,骚动纷纷。 季桓闻言大喜,一拱手:“主公,屈牟病重不起,扬州人心散乱,正是千载难逢的伐扬良机!” 张雍等人压下激动,单膝下跪,齐声附和。 “好!” 魏景环视众人一圈:“传我令,即日备战,攻伐扬州!” …… 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战机,魏景毫不犹豫下令伐扬,只他对身怀有孕的妻子不是不愧。 十月怀胎,他离她两次,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不足一半。 “阿箐,我……” “不是说过了吗?开春出征最好不过。” 邵箐回握他的大掌,俏皮眨眨眼睛:“战机极佳,”她拉他的大手覆在自己腹部,笑道:“很可能几个月就能结束战事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