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秘事要议。 “东峪口设伏一事,必已泄露了。” 安王冷冷地说:“否则,魏钦不会投敌。” 这不仅仅是猜测,这二日储竺已经联系不上了,包括储竺带在身边的自己人。而昨夜之变,事前他放在徐州军的眼线一点消息都传不回来,济王明显防着他。 “不会吧?!” 周洪大惊失色:“难道是齐王哨探探知了消息?” 他们很小心啊,东峪口也足够隐蔽。 他心存侥幸:“仲和,未必吧。” “后续一试就知。” 其实安王已经笃定了,因为他的直觉,另外还有…… 等诸人散去后,他对卫诩说:“谨之,我麾下这些人,怕是有人起了二心。” 卫诩正提起砂瓶往茶盏内浇注沸水,闻言一顿,抬目面带诧色:“仲和?” 觉得不可思议吧? 安王一开始也不敢相信,所以他当年在荆州时,疑虑一闪而逝就打消了念头。 “谨之,你还记得在荆州时吗?我刚识破逆王身份将奏折送往洛京,那魏景却突兀广发檄文,布告天下。” 太凑巧了,当时他就怀疑有人通风报信。 “到了如今,我们刚议定东峪口之策,魏钦却突然投了敌。” 安王曾经身处皇家最底层,为了好过一些,他对头顶的这些父皇嫡母、嫡庶兄弟等人,凡是压在头顶的,他都多多少少都揣摩了解过。 他和济王不熟,却知道此人很傲,天生有一块硬骨头,母妃外祖一族之死也没能让他做低伏小。 此次投敌,大几率是魏景先伸出橄榄枝,他才接下的。 好端端的,魏景怎么突然就在这节骨眼招降济王。 “必是那人再次泄密,魏景决定招降魏钦。魏钦考虑过后,决意投之。” “储竺不知何时露了破绽,被魏钦顺势除去!” 环环相扣,所有疑问迎刃而解,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,安王脸颊肌肉微微抽动,神色狰狞。 卫诩看安王:“可是郭淮陈昂等人,俱已追随你多年,出生入死,何止一次?” 最艰难的时候都紧紧守卫,更何况如今? 这点安王当然知道,他缓缓道:“谨之,还有一人,乃半途收拢。” “你是说,徐苍?” “没错!” 安王重重一击案,目露戾光:“那徐苍,从前是那魏景帐下大将!” “可那徐家仅存的族人,仍在冀州。” 徐苍确实嫌疑最大,但疑点还是有的,要知道徐家人还在安王势力下生活着。 杀错了人,损失一员大将,这还不严重的,万一让那细作继续潜伏,才是最大问题。 安王自是清楚:“我先使人细细查探一遍。” 他叮嘱卫诩:“近日排兵布阵,莫要单放徐苍。” “这是自然。” 卫诩应了,既说起排兵布阵,待安王召心腹进来密语罢,他道:“齐王兵力已胜我方,后续战事只怕不易,需多多谨慎。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安王眉心已现一道浅浅的折痕,他攒拳:“确实如此。” …… 前方战局风云变幻,后方的平阳,诸政务却已理清,邵箐闲了下来。 她接到了魏景的信。 济王率十五万徐州军投奔,兵不血刃,形势逆转! 悬起已久的一颗心终于回落,她大喜,抱着已满了周岁的小闺女转了几圈,重重亲了亲小胖脸,“姁儿,阿爹稳占上风了呢!” 姁儿并不知稳占上风啥意思,她却知晓阿娘很高兴,使劲拍了拍小白爪子,“爹,爹爹!” 在邵箐不懈努力之下,小家伙喊爹爹很清晰了,魏景回家听了,必定很欢喜。 非常振奋人心的一则捷报,但美中不足的是,杨舒受伤了。 而且据魏景信上所述,伤得非常重。 “元儿,你说你表兄如何了?” 跪求佛祖,虔诚祈愿,终如愿以偿,孙氏喜极而泣。只她来不及高兴,担忧就立即占满心头。 杨舒,她亡姐独子,仅存的唯一血脉。感染、炎症,战场兵士致死的往往不仅是伤,杨舒虽不是寻常兵卒,可眼下这夏日炎炎的。 孙氏忍了又忍,终究忍不住握着女儿的手,“元儿,我,我能不能去看看你表兄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