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此时,姜瑶光尚且不知这条对两府而言意义重大的新闻,她正在陶然居跟着伍氏学琴。伍氏闺名琳琅,正是姜五郎的妻子。伍氏琴棋书画皆通,尤其是抚的一手琴。姜瑶光凑巧听了一回,成了她的脑残粉,伍氏受不了她的星星眼,加之她也清闲,便和淑阳郡主商议了,让姜瑶光隔三天来她这学一下午的音律。 又错了一个音,姜瑶光暗自吐舌,希冀伍琳琅没发觉,偷偷望过去,被躺在美人榻上闭目聆听的美人逮了个正着。 伍氏见她逗趣模样好笑,望了望炉中的檀香,只剩下小半截了,“你这丫头越练越糟,歇会儿再练吧,要再错,我可不依了。” 姜瑶光颠颠跑过去,摊着手给她看,“我练的手都红了。” 伍氏嗔她一眼,“可不就是因为你练得少嘛,多练练,磨出茧子来就好了。” 姜瑶光拉了她的手一摸,肤如凝脂,一脸控诉,“你都没有!” 伍氏得意,轻柔的转了转手腕,“有茧子这手还能看吗?”斜睨姜瑶光,“是你要学琴又不是我要学,我干嘛要磨出茧子来,你什么时候见我弹琴一刻钟以上了。” 姜瑶光,“……”你说得好有道理,我竟然能无言以对。 “不过你也别担心,上回我不是给了你一盒雪肌玉肤膏,睡前让人拿那个按摩手一刻钟,然后厚厚的抹上一层,用纱布包起来,第二天再看,保准又白又嫩。”伍氏将姜瑶光的手放在手心里,捏了捏她的手指,胖嘟嘟的,可骨架却是纤长挺直,等这丫头抽个瘦下去后必是十指纤纤如葱,“这么漂亮的手,留下茧子可就不美了。” 姜瑶光抖了抖手,“您也太夸张了,不就一点茧子嘛!谁看得见。” 伍氏却听不得这话,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她的手背,“我看得见,要是你一手厚茧子,我可不带你玩!” 姜瑶光嘴角一撇,“你这是以貌取人!肤浅!” 伍氏失笑,捏了捏她的脸,“你才知道啊,要不是你这张脸,我才不收你这倒霉徒弟,见天儿就会和我顶嘴。” 姜瑶光伸手摸了一把伍氏的脸,“要不是你这张脸,我才不跟你学呢!” 这话听在伍氏耳里,无异于是最大的赞美,姜瑶光早就发觉自己这位婶婶是自恋癌晚期,无药可救那种。当然她也有自恋的资本,伍氏生的国色天香,娆而不媚。 心情大好的伍氏道,“看在你嘴那么甜的份上,我给你弹一曲,想听什么?” 姜瑶光问得飞快,“哪支曲子最长?” 伍氏起身的动作一顿,点了点姜瑶光的额头,没好气道,“你个没良心的。” 姜瑶光腆着脸笑,“言必行,行必果!” 伍氏轻哼一声,“我何时食言而肥过!”说着重新点了一炷檀香。 说来,弹琴之前,要沐浴焚香,姜瑶光听说过,但是第一次亲见却是在伍氏身上。淑阳郡主弹琴,兴致来了才会焚香。而伍氏沐浴焚香一样不能省,就是来上课的姜瑶光也被她如此要求。 伍氏委实可以用诗情画意这个词来形容,她若得了一盆品相好的茶花,邀请淑阳郡主前来欣赏。不是派人传话,她会花上一个时辰亲自写一封帖子,那纸必得是桃花纸,自己裁的,心情若好,还会描上几笔,笔得是狼毫湖笔,墨要松香的,封帖子的胶水,要是桃花泪做的。 这里还有桩趣事,土包子*姜瑶光问,桃花泪是什么? 伍氏牵着姜瑶光去桃树林采,特么它就是桃胶啊啊啊啊! 淑阳郡主算是锦绣堆里长大的,可几次之后也要抱着姜瑶光说,“你五婶可真真是个讲究人,和她一比,我怎么就觉得我活的这么糙哩!” 姜瑶光觉得自己就是个糙汉子。 一曲尽,听得如痴如醉的姜瑶光撑着下巴喃喃,“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厉害?”忽然握了握拳,信心满满,“只要功夫深,铁杵磨成针!” “这话你也信,我还说我从今天起悬梁刺股,日后要当丞相呢。” 姜瑶光乐呵呵道,“梦想还是要有的,万一不小心实现了呢。” “做人得有自知之明,没得为了不切实际的梦想,蹉跎光阴。” 姜瑶光,“……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啊!” 伍氏丁点不在乎伤害了小姑娘脆弱的心灵,“说的就是你,你于这道上没天赋。” 姜瑶光默默的看她一眼,默默的转过身背对她。 伍氏暴露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,内心是崩溃的,丹眉几个就算了,匀染你们是陶然居的人啊!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