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之前,叛乱又起,乱兵直扑上京,刘后派人平叛,却屡遭败绩,上京岌岌可危,正当面临空前压力之时,谢长庚横空出世了。 这三年里,他凭着超群的军事才华,先后帮助刘后镇压了数次藩王的汹汹作乱,刘后的地位这才得以稳固,她怎不对他另眼相看? 她笑吟吟地让谢长庚起来,命宫人赐座,笑道:“你昨日递上的陈情折,本宫与陛下连夜看了,很好。江都王之乱得以平定,你居功至伟。你为朝廷分忧解难,陛下虽年幼,却也知道和本宫说,谢卿乃忠臣良将。你要什么封赏,尽管开口。” 谢长庚说:“此不过是为臣的本分。臣奉旨讨逆,赖太后与陛下的洪福,又仰仗军中将士死力效命,方不辱使命。臣原本不过一草莽,有今日之荣,已是感激不尽,再无半分邀功之念。 刘后对他的态度,很是满意,脸上露出笑容。 “谢卿,你年纪轻轻,已做到今日的官职,虽说是因功得封,但再往上,本宫怕你真要成众矢之的。这回,本宫也不再加封你爵位了,改封你母亲的诰命,如何?” 谢长庚下跪谢恩。 刘后叫他起身,又叙了几句话,道:“因了江都王之乱,累你新婚之夜离家,本宫很是愧疚。听说你上月,去了趟长沙国?” 谢长庚抬眼,对上刘后关切的目光,说:“平定江都王乱后,臣有幸获赐归乡探亲的机会,当时回到家中,得知夫人到我那边之后,水土不服,身体欠安,已回了长沙国,臣便走了一趟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她身体如何了?” “已无大碍,只需多加休养便可。臣多谢太后关心。” 刘后点头。 “但本宫怎的听说,你在长沙国,还遭了羞辱?” 谢长庚面露愧色。 “臣不敢隐瞒。臣出身草莽,为人鄙陋,当初求亲于长沙王时,妻兄便对臣有所不满。如今见我去了,便是怠慢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 刘后皱眉:“这个慕宣卿,胆子不小,竟敢如此对你!他知你是我的器重之人,还如此嚣张,日后,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” 她顿了一顿。“长沙国慕氏,对本宫素来怀有恶意。从前曾有人提醒本宫提防慕氏之人。此事,你以为如何?” 她忽然这般发问。 谢长庚说:“长沙王年轻气盛,行事鲁莽,一国之君,尚且如此。长沙国里又缺兵少将,不似别个藩王,个个兵强马壮,有何可惧?日后即便他们真的敢生事,又能翻起多大的水花?” “谢卿,日后,倘若本宫要除长沙国,到时,你将如何自处?”刘后盯着谢长庚,又问了一句。 谢长庚对上刘后投向自己的两道目光,眼睛都未曾眨一下,说: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何况别事?” 刘后沉默了下去。 数日之前,她召内史张班商议接下来的定国大计,谈及长沙国时,张班进言,长沙国本就国小兵弱,三年前继位的新王慕宣卿,不但能力远不及其父老长沙王,行事更是鲁莽。听说就在不久之前,他竟独自狩猎,跌下了涧坑,倘若不是运气好,被搜寻的人及时找到了,只怕已经送了性命。而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不放妹妹随谢节度使回去,还当众羞辱的事,更是个佐证。 比起并无多少威胁力的长沙国,老谋深算的鲁王和手握重兵的平阳王,才是目下真正的祸患,且长沙国在朝臣眼中,不生是非,按时纳贡,更无作乱造反的确凿证据。朝堂里本就暗中有一种说法,道刘后之所以不容长沙国,乃是出于当年与慕后的怨隙。倘若现在对付长沙国,不但给了鲁王和平阳王以可趁之机,且未免有落人口实之嫌。 张班称,现在并不是动长沙国的好时机。不如日后,等除掉了鲁王与平阳王,真要对付长沙国,也是易如反掌。 刘后当时便觉颇有道理,思忖过后,决定予以采纳。 方才她故意在谢长庚面前如此发问,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而已。 毕竟,他娶了慕氏王女。 现在他的回复,也完全符合她对于谢长庚的预判。 以他那样的出身,一边是妻族,一边是能赐他飞黄腾达的皇权。他会作如何选择,毋庸置疑。 没有自己,他就什么也不是。 刘后放下了心,笑道:“前几日,本宫与张内史议事之时,提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