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脚麻利些!灰土倒这边!” “都小点声!今日大人回了,人还在后头, 别吵到了大人!” 管事正忙着指挥工匠做事,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之声, 仿佛有人疾奔而来, 转头, 见是司兵参军曹虢来了。也不知出了何事,竟失态至此地步,只见他神色焦虑,忙迎了上去。 “曹参军,出了何事?” 曹虢一把抓住管事的衣袖,喘息着问:“谢节度使呢,他可从外头回来了?” 谢长庚前些日人一直不在城中,去了边地。 管事道:“大人昨晚下半夜回的。曹参军何事?” “出大事了!万分火急!土人聚众闹事,包围交城,扬言要放火烧城!” 交城距离姑臧不过五十里地,地方不大,是姑臧的附属之地,但却很是重要,城里有个贮粮的大仓,主供河西十数万兵马的粮草,万一真的烧了起来,不是小事。交城令名叫许轲,平日做事很是牢靠,对谢长庚也是忠心耿耿。 管事倒抽了一口凉气,叫他稍候,自己立刻转身,奔入后头的正院,到了门口,朝里张望了下,看见卧房的门窗还闭着,问一个在院门外扫地的仆妇。 仆妇小声道:“大人五更才从书房回的房,睡下去没多久。” 事关重大,管事不敢耽搁,快步而入,停在门外,叩了几下门,喊道:“大人,曹虢曹参军来了,出事了!” 内室里静悄悄的,床帐低垂,厚重的帐帘里,光线昏暗。 声音传入,谢长庚从睡梦中被惊醒,垂覆着的一双眼睫微微动了一动,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,人也没有动,继续闭目躺了片刻,等那阵随睡梦逼来的令身体发紧至胀痛的感觉缓和了些,方睁眼,翻身坐了起来。 他看了眼下腹处还隐隐支着衣裳的异状,撩开帐帘下地,入了浴房,片刻后出来,套了件外衣,过去开门。 管事见他现身在了门后,眉眼一缕淡淡不快,赶忙躬身:“知道大人辛苦,睡下去还没片刻,只是方才曹虢来了,说出了事,小人不敢耽误,斗胆来唤大人。” “何事?” 谢长庚转身,一边继续穿衣,往里而去,一边问道。 “土人聚众闹事,要放火烧了交城!” 谢长庚蓦然停步,转过头。 “叫他去前堂,我马上过去。” 管事应了一声,忙回去传话。 曹虢等在节度使府的前堂,不停地张望,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,看见谢长庚的身影出现,一个箭步冲了上去。 “大人,出事了!方才收到消息,许多土人出动,奔去了交城。我怕出事,大人你快去看看!” “好端端的,土人怎会突然攻击交城?” 谢长庚疾步而出,问道。 曹虢一边追,一边向他解释原委。 交城令许轲的儿子和一名土人女子私通,前些日私奔而去,不知去向,昨天女子家人上门要人,双方言语不合,大打出手。对方人少,当时被打了出去,没想到一夜过去,今早土人便从四面赶来,全往交城去了。 谢长庚眉头紧皱,迈出大门。 门外已有一队骑兵等着,谢长庚接过随从递来的马缰,上马出城,往交城方向疾驰而去。 五十里地,他两刻钟便赶到了,远远看见城门之外,密密麻麻地聚了至少上千的土人男子,或手持刀斧,或操着棍棒,也有手里举着火把的,个个怒容满面,义愤填膺。 谢长庚停马,眺望远处,看见不断还有土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,加入围城的队列。人越来越多。 交城城门紧闭,城头之上,士兵张着弓箭,严阵以待。 气氛极是紧张,一触即发。 “谢节度使到了!你们还不散去!是要公然造反吗?” 曹虢会说土语,冲着前方高声吼道。 聚在城门前的土人听到说话之声,纷纷回头,看见道旁来了一队人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