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窖。 “抱歉ethen,我先进去了,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,不再麻烦你了。” 成欣然开门进入,陈勉却被那句“自己去医院”惊得抬头。 她进入到赵新萍的房间里,找到她证件、银行卡和少量现金。 刚刚在门口扇了陈勉那一巴掌,反而让她将郁结的情绪发泄了出来,抽离了刚刚魂不附体的状态。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,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,那就是妈妈将会离开,她被迫辍学,又或许她会离开北京,去投奔她爸爸。 每一个选项都如此残忍和真实。 这就是她的命运,命运难违,她要接受,不仅要接受,还得咽下去。 把所有贵重物品迅速地收到小包里,再出门时,陈郁森已经不在了,只剩下陈勉一个。成欣然仿佛没看见他,径直从他身边走过。 “成欣然,”陈勉追上她:“对不起,刚刚是我冲动了,我跟你一起去医院。” “陈勉,我不要你的对不起,我只希望你现在别跟着我。” 她站在路边招手打车。 “我妈在人民医院,她有很多熟人,还认识肝胆外科的……” “陈勉!”成欣然打断他,根本没有兴趣听:“你看我现在有心思理你吗?你让我自己走。” 出租车来了,她打开门坐进去,甩上门。 陈勉拍拍后脑勺,手背蹭了下刚刚她打的地方,心中只剩汹涌的悔意。 他焦急招手又打了一辆车,紧跟而去。 - 蒋素秋今晚在六楼值夜班,大晚上接的第一个电话不是科室的电话,而是自家儿子的。 她赶到中心手术室的时候,陈勉正坐在家属等候区最外围的水泥台阶上,肩骨微伏,背影颓唐。 蒋素秋叹口气,陈勉打小讨厌脏兮兮,现在却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,最近他实在是不在状态。 陈勉感受到面前被阴影覆住,恍然抬头,看到了他妈妈。 他赶紧起身,向等候区里面张望了一瞬,把蒋素秋拉至外面的天井附近。 蒋素秋盯着他已经肿起来的脸,很疑惑:“被打了?” “可能撞的。”他随便捏了句谎。 然后急切地问:“问到了吗?” 蒋素秋点头,又无奈摇摇头:“没有机会。刚刚里面才打开,说开不动,只能止血,估计不是原发的,最多还有三四个月。” “什么叫不是原发的?”他不明白。 “就是这个人身上还有别的病灶,不确定是肝转移还是别处转移到肝。” “不是,不能肝移植吗?”陈勉脱口而出,这里的肝胆外科数一数二的牛逼,做个肝移植不就缓解了? 蒋素秋感叹他的单纯:“全身多发病灶,这个人没有移植的条件,再说哪来的肝?你让人家小姑娘捐肝?” 陈勉抿着唇,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发。顿了顿,他偏头,往等候区里探了探目光,蒋素秋循着他的眼神也往里看,是一个女孩子的侧脸。 成欣然坐得板直,正在刷手机,嘴巴抿得死紧。 蒋素秋很清楚这个动作,小姑娘正在了解这种病,急诊手术的患者家属们一向这样。 “你女朋友?”她问。 陈勉没出声。 “你犹豫出国是不是也因为她?” 陈勉还是没出声。 “她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?” 陈勉依旧没出声。 蒋素秋看陈勉默不作声,她叹口气,拍了一记他肩膀。 “王蔚我打过招呼了,只能说尽量照顾。我也可以联系临终关怀医院,能让她妈妈舒服点,看人家姑娘的意思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