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,过两日丰家宴客,说是丰凯的寿辰,那应荣也得了帖子。” 他嘿嘿一笑,顿了顿,仔细观察安锦南的表情“依属下看,如今丰郢前途大好,想要巴结丰家的人层出不穷,丰姑娘家的门槛都快给人踏破了,给她说亲的从城北排到城南。想来应荣必是急了,这回说不准就会直接上门提亲,待这婚期一定,丰姑娘也算有了着落。她毕竟与侯爷相识一场,属下建议,侯爷可以现在就着手准备贺礼,请五姑娘送过去了。” 安锦南眸子一沉,抬眼看向崔宁。 成婚和应荣那心机深沉的小子 芷兰不,丰钰眼光是有多差仅因一副皮囊就把自己嫁了 哼,也是了。她那种俗人,也只配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。 安锦南觉得自己纠结之事简直有点可笑。 他撑住扶手,站起身来,一张薄薄的纸片随他动作拂落。 他垂头看了一眼。 是丰钰适才留下的,说想请他帮忙寻什么人 安锦南才冷下去的心思蓦地又摇动起来。 丰郢自回家后,几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。 不是被从前的同窗旧友们宴请,就是当地各方势力拉拢打探。白日里公事又繁忙,督盐一事嘉毅侯很多时候并不亲自办,多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来回跑,每天回事要出入侯府两三趟。 丰钰几乎每天都来等待丰郢一会儿,每日回来,他不是醉了酒,就是忙着换衣裳出去。 也想和她好好说一会话,实在是身上事务繁多不允许。丰钰也不强求。 上回见过安锦南后,她找大表哥段溪和借了一些人,各县去打听那郎中侄儿的消息。至于她所怀疑的事情,并未与段家的人提,一来她没有证据,二来也容易打草惊蛇。 她在逸竹轩坐了一会儿,见天色越发黯了,知道兄长今儿又会迟归,与丰郢的侍婢打了招呼,慢慢地沿着小道往回走。 隔着一丛灌木,遥遥能看见西府上院的灯火。 幽黯的光线,寂静的院落。自客天赐死后,客氏性情大变,镇日失魂落魄寡言少语。丰庆倒对她又怜惜起来,前番答允杏娘的那些话无疑是激情中的随口应付。 屋中,丰庆一手拥住客氏,一手替她擦眼泪。轻声道“莫哭了,这也是没法子,原以为只要那混账东西死了,就再不用你来填窟窿,原本也是出于心疼你哪想兄长将事情一推,竟又推了回来,你且莫急,咱们慢慢想法子” 客氏捂住脸倒在他怀中,肩膀抖动得厉害。她穿一身素白衣裳,头上挽着丧花,灯下瞧来羸羸弱弱,好不可怜。 成人有成人的韵致。与杏娘那种青涩干净又有不同。 丰庆向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,轻抚她的背脊,低声安慰几句,“如今郢儿得势,各方想探消息的多了去了,我是他爹,我叫他做事难道他敢不做这钱啊帐啊,不用两天就能赚个倍数,也至于你天天这么哭天抹泪的” 手顺着她的背脊,一路滑到腰下,顺势解开了她腰上的系带 杏娘等人连忙从屋中退了出去。 魏嬷嬷在廊下正拎着个小丫头的耳朵低声喝斥,杏娘快步走出来,朝她打个眼色。 片刻后,杏娘出现在东西两院之间的小竹园。 “姑娘,奴婢听得真切,客四爷是老爷和大老爷做主,给结果在狱中的。” 她攥着手,似乎有些紧张,“太太也知情。” 不怪她会怕,这事着实太骇人了。 太太是客天赐的亲姐姐啊平素宠得他那般,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他,对他又信任,手底下生意都交他出面打理,任谁能信,她竟也是谋害亲弟弟的一份子 丰钰眸子闪了闪,许多疑团突然有了答案。 十月十二,丰府宴客。因老夫人在生,丰凯丰庆的寿辰,往年并不设宴,今番推拒不过各方热情,就是不肯设宴也必会宾客迎门,不得已准备下几席,摆在东府外院的荣寿堂中。 内院宴请各家夫人,知道丰钰如今议亲,一个个地与丰太太打探,赞的丰钰天上有地上无,好像从前婚事艰难的那个并不是她。 丰钰在屋中坐一会儿就被各路眼光窥探得坐不住。 借口拽了文心从席上出来,一道去外头透气说话。 身旁小丫头飞奔而过,险些撞着了文心,丰钰将人喝住,“什么事急成这般” 小丫头跺着脚“姑娘老爷叫知会夫人,抓紧辟个单独的大厅出来” 丰钰面色一怔,听那小丫头道“嘉、嘉毅侯他老人家来了” “你说什么”谁 她有没有听错 “嘉、嘉毅侯、安侯爷来了” 脑中犹如雷电轰鸣。丰钰几乎立定不住。 安锦南 他来做什么 他才提拔了丰郢,又亲自到丰府给丰凯这区区五品官员贺寿 他到底是想抬举丰家,还是想叫丰氏一族成了箭靶子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