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头就走,浮光锦缎闪耀着刺目的光辉。客氏抹了把眼泪,匍匐着扑了出来。 她大声喊丰钰的名字“你站住!你给我站住!” “我警告你,不要伤害我的儿女!否则,我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,也不会轻易放过你!” 丰钰长长叹了口气。她觉得客氏好生可悲。到了这个地步,她还以为自己能震慑住谁? 丰钰行至院外,见门前恭恭敬敬地立着个嬷嬷,是安锦南前日赏她的人,姓元。 她并没刻意瞒住这边的动静。忍了那么久,她也觉得十分累了。从前她势弱,丰家不惜委屈她,将客氏天大的错都说成了对她的“关怀”。如今,客氏就是再不甘心,丰家人也不会容许她传出半点不利于他们家“大姑奶奶”的话来。 风水轮流转,如今他们要捧着敬着的人,是她了。 元嬷嬷躬身致礼,贴近丰钰低声道“侯爷恐夫人这边有状况,特叮嘱老奴在此照拂。夫人看,可需老奴前去点醒亲家太太?免她一时错了心思办了糊涂事,倒枉费了夫人一番孝心。” 丰钰听这话音极妙,不由多瞧了元嬷嬷一眼。只见她装饰素净整齐,一脸的忠厚老实面相,……丰钰扯了扯嘴角,“罢了,不必。” 客氏能不能想通,这并不重要。因为她知道,客氏寿数到了。 丰家是如何对待她娘,便会如何对待客氏。这院子里的人,包括她自己,个个儿身上都流淌着凉薄自私的血。 丰钰回到寿宁轩换了身衣裳,便在两个堂妹的陪同下往上房去和丰大太太用饭。一餐饭用的和和乐乐,很是温馨,午后在屋里摸牌说了会话,丰大太太道乏送走了族里的一批宾客,这才有机会将丰钰单独留在屋内。 略略的问候的短暂的尴尬后,丰大太太眼神闪了闪,问她“明儿你娘就要移去外头庄子上住,院子里只剩你妹妹媛儿,我想与你商量商量,看是不是把她接到东院这边,在我眼皮底下就近照顾着?” 丰大太太这话看似和气慈爱,其实内里话音颇多。只要丰钰点一点头,那丰媛母女便是砧板之上的鱼肉,只有受摆弄的份儿,再没半点自由。 这话几分是出于对丰钰如今身份的尊重,可丰钰并不是看不出,其中试探窥究她的成分更多,丰钰抿嘴一笑“伯母平素事忙,我爹行动不便,娘又病着,里里外外全靠伯母一人操持理事,我心里本就过意不去,何敢再给伯母添烦?幸而院子里人手足,我爹虽然不能行走,一双眼睛一张嘴都还利索,媛儿如今大了,叫她自己学着理理院里院外的事儿也正是个机会。伯母您看……” 丰大太太听懂了。 丰钰无意落井下石,并没有随意摆弄丰媛母女的意思,甚至还愿放丰媛一马,不会随随便便插手她的婚事。 这一认知让丰大太太明显的松了口气。丰钰是个敦厚的人,这样的人才会感恩、念旧情、惦记娘家…… 她握了丰钰的手,细细地摩挲一回,见上头犹有些微旧痕,不由红了眼睛。 “好孩子,你是个实诚姑娘,伯母从前隔着房头,有些话不好跟你讲。如今你亲娘不在了,后娘又病了,你出嫁为人妇,虽嫁的是这样的好人家,再没什么烦难的事,可有些话,还是想掏心窝子地与你说说。” 她此时的语气便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,含泪谆谆嘱咐“侯爷他出身高,心气儿难免和咱们平常人不同。你凡事忍让些,有了委屈,别跟侯爷置气,回来与伯母说,伯母替你想法子。你婚事办的匆忙,难免有些细处是没周到的,缺钱缺物你只管与家里开口,有伯母在,断没有委屈了咱们自家姑奶奶的理儿。你身边人手不多,伯母本想替你陪嫁几个,因怕你多心,不敢轻易送去自己身边的人。可你若有需,伯母再没什么不舍得的,屋里有你瞧好的,没有不能给的。” “侯爷公务繁忙,你闷了闲了,只管回来遛遛。两府都在盛城,若是侯爷准许,常常回来小住也成。记得这是你娘家,是你永远的倚靠。你便嫁为人妇,这也是你的根,你记住了,孩子!” 丰钰眸色一动,知道这番掏心掏肺的贴心话说完后,自己该感激涕零地流下眼泪,并承诺“永不忘娘家的养育之恩”,她嘴唇抿了抿,垂下眼去,并没说什么,只是回握住了丰大太太的手。 如果她亲娘活着,何用旁人半真半假的嘱托这些? 那些眼睁睁看着娘亲被人害死而无动于衷的人,他们与帮凶何异?却来摆出亲人的架势,说些虚虚假假哄她认命听话的话来,难道她真能忘了,自己这桩婚事是如何促成的? 丰大太太见她神色哀伤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挑眼见侍婢都不在近前,压低了声音道“你嫂子娘家原送来个方儿,有助一索得男……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