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动了动,刚想说什么时,走到他们面前的郭娜却先开了口。 “远哥,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。”郭娜一边说一边不留痕迹地瞅着周胜阳,他已经收回了落在许芷身上的目光,可毕竟已经结了三年婚了,郭娜早就成了周胜阳肚子里的一条蛔虫,他心里想的什么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 譬如现在她就知道,他的魂已经丢在了许芷身上。 狗改不了吃屎。郭娜有些心如死灰的意味。 “这位是?” “你们……认识?” 两个男人同时发问,前者是周胜阳,后者是周嘉远。 周胜阳装模作样的在几人脸上来回的看,却只是想趁机多看许芷几眼,他以为自己这点小动作无人知晓,可郭娜表面虽大大咧咧,心里却跟明镜似的,她咬紧牙,将即将溢在脸上的失望生生压了下去。 郭娜咧嘴一笑,看也不看周胜阳,只对周嘉远说:“今天刚认识的,只能说缘分啊!她说要来找你,我就直接把她带医院来了。” 这时,许芷跟周嘉远的视线撞在了一起,在许芷清冷中夹着丝丝关怀地注视下,周嘉远的心脏莫名狂跳起来,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颗名为悸动的种子在身体里肆意疯狂地生长,长出绿绿的藤,葳蕤茂盛,将他整个人紧紧缠绕。 这一刻,他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,他好像还是他,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一个抽离了理智,只剩血肉之躯的普通男人。 她真的,来找他了。 . 由于周嘉远和周胜阳都没有在县里买房子,开车回乡下要走很长一段山路,考虑到太晚了不安全,周嘉远便在医院附近一家小旅社给他们开了两间房,周胜阳夫妻住一间,许芷一个人住一间。 不足十平米的小单间内,光线昏暗,泛黄的墙壁上挂着台样式古早的空调,很老旧了,连屋子中间那张一米五的床上铺着的床单都旧旧的,仔细一看,除了床单中央那一块不明来历的黄渍外,竟还有几根长长的头发。 许芷前些年四处采风旅游,不得已的情况下比这还差的地方都住过,她脸上倒没什么嫌弃的表情,只走到床边的桌子前将肩上的包取下来放了上去。 她对跟在身后的周嘉远说:“你去医院吧,我这里没事。” 周嘉远看着她,深黑的眼眸中映出许芷洁白无瑕的侧脸,他抿紧了唇,一声不吭。 像她这样养尊处优的有钱人,住在这里真是委屈她了。想到这,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 许芷见他没说话便回身看了他一眼,却见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沉闷的不像他,不像那个有着无数张面具、总对她露出虚伪笑容的他。她看到他走到床边,弯腰将整张床单都掀了起来,然后用力抖了抖,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种腐朽的灰尘味。 她往后退了一步,下意识的抬手稍稍捂住口鼻。 周嘉远将床单被套全部扯下来抖完灰尘后,又将被子套好,床单铺平,熟练的像做了无数次一样。 接下来,他又默不作声的将地板重新扫了一遍。打扫完,他走到她身前,低头对她说:“今晚先将就将就。” 许芷仰头看着他,他们离得很近,只隔了一拳的距离,近的能听清彼此的呼吸,她看到他脸上沾了根长头发,大概是刚刚抖床单时跑上去的。她盯着那根头发看了会儿,然后抬起手伸了过去。 周嘉远望着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,眼睫一颤,屏住了呼吸。 她终于打算碰他了么?而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,甚至还有些期待。 “沾了头发。” 一根细长的头发被许芷捻起,举到了他眼前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