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节一样的重要。 涟歌和霍璟不是为了祈求美满姻缘,一个年级尚小没到时间,另一个是志不在此,但每年的中秋禅光寺都会举办拜月法会,十分热闹,她们很感兴趣。 这一次有萧洵和霍璟在,一路上都没碰上什么不长眼的人,霍璇还是男装打扮,看起来就是个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,和涟歌站在一起,像一对慈眉善目明眸皓齿的善财童子。 四人到的时候,拜月法会已经开始了。寺外广场内,搭着高台,在演颜女拜月,即开国皇后的故事,正演到楚王于月光下遇见颜氏女那一幕。恰巧月华露露,银辉撒下来,落到台上的颜氏女脸上,让人看清她的脸,纤秾合度,姿容秀美。台下观众爆发出高昂的呼声,“真美啊”。 涟歌借着灯火和月光看清了她的脸,虽带着浓妆,但那分明就是老熟人:阮明玉。和霍璇对视一眼,两人都看清楚了对方眼里的惊讶。 大楚民风开放,舞乐也被奉为高雅之事,阮明玉能歌善舞,且擅长弹奏奇葩,先前也当过好几回上巳节的领舞,可上巳节庆典由官府主办,拜月法会却是民间活动,她会出现在这里,着实令人意外。 “没想到阮明玉这么爱跳舞。”涟歌凑到霍璇耳边轻声说道,“真没看出来。” “可我觉得你比她好看。”霍璇认真看了看涟歌,想起刚刚观众们的欢呼声,不以为然,“再过几年你一定更比她好看。” 涟歌轻笑,如同昙花初绽,在夜色中也很夺目,“那也没什么好的。” 纵使和阮明玉不对盘,也不得不承认她这舞跳的美,涟歌看到最后,对霍璇道,“其实她除了心眼儿小点,本性不坏,又能歌善舞,才名在外,一贯好名声,配你哥哥也不算太差。” 四周人声鼎沸,霍璟隐约间听到她提及自己,眼中带疑地看着她,因男女有别,不好凑过去听。他与萧洵并几个护卫小心地将涟歌和霍璇护在中间,与人群隔开些距离,免得她们被人冲撞。 夜风舒朗,明月高照,台上台下灯影流光,落在涟歌的侧脸上,静,而柔,她歪着头在和霍璇说话,眉目精致,呢喃低语,好似眼下这样闲适的光景,明月清辉,流水飞花,欢声笑语,全部化成无形的手,掠得她唇角微勾。 霍璟静静看了片刻,垂下眼睑,似乎有些走神,听萧洵叫他,才看见涟歌和霍璇已经向前走了,萧洵察觉不对,问他,“在想什么?” 他摇头,“无事。” 萧洵望着他们的背影,觉得今晚上这几个人似乎都有些奇怪。 涟歌心中的忐忑之感,直到回了府,还是不能消。 林氏出门的时候将府中无事的下人都放出去过节了,涟歌洗漱完,也让莳花,莳萝也去跟他们老子娘团圆。 更深露重,月儿高挂,涟歌坐在留梓亭中,思及之前对那位公子做的事,有些恍惚,也有些后悔。他无疑是身份高贵之人,她今日这样得罪他,还摔了他的玉,若他发怒,心存报复,她该如何自处,萧家又该如何自处? 亭外柳条舒展,花圃里的金桂、秋海棠、菊花、山茶花团簇簇,粉紫嫣红,幽香暗迭,明明是百花争妍,偏偏又十分和谐,都静静看着亭中沉思的人儿。 或许她能道个歉? 她小姑娘能屈能伸,道个歉不算什么。她对他有“活命之恩”,若是好生道个歉,想来他不会同他计较吧? 涟歌亲自去书房取了笔纸,研完墨却想起来,她压根不知那公子姓名,这信如何写得下去。略沉吟,她省去称呼,只唤公子,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。 她已不用再去为那位公子诊脉,拿不准霍青还在不在他身边,但还是想尝试叫他一下。 “霍青……” 无人应答,只有微风拂过带动花木摇曳的细碎声响。 “霍青……”她又叫了一声。 还是无人应答。 涟歌知道霍青再不会出现了,有些怅然,她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,却私心想着最好那位能忽略她今晚的冒犯,以后再不要有交集。 涟歌在亭中坐了半晌,直到莳花、莳萝回来复职,将她带回房中歇息。 夜凉如水,渺渺银河浪静,玉盘高挂,照着无边大地。濮阳城内,人群逐渐散去,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,不疾不徐地出了东城门。 高大英挺的少年端坐在车内,气度高华,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。 流安隔着竹帘都能感受到自家主子的不渝,自打从鸿雁来出来,殿下吩咐了句“回京”之后便一言不发。 他将身子缩在角落,不敢发出声响,怕触动主子的怒火,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主子那头的响动,好妥帖伺候。 他听见殿下拿出书册,打开了书案上的多宝格,知道主子或许是要拿笔批折子,一时有些犹疑,思忖着要不要主动去添一盏灯,恐主子伤了眼睛,可现下殿下心情不好,没得吩咐他实是不敢自作主张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