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傅彦行冷漠地扫他一眼,道,“多谢二弟,朕昨日思忖琼州海防一事,误了歇息时辰。” 琼州州牧之职刚刚空出来,新任州牧的人选上他与傅彦行意见相左,如今傅彦行这样说,傅彦彻暗自咬牙,晓得他是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,少不得要做个让步,便道,“臣弟近日思考良久,也认为许道严较为合适。” 如今西北的匈奴已不成气候,傅彦行登基以后将目光放到了巴蜀和琼州,而许道严是他的人。 散了早朝,傅彦行直接往安寿宫去。 静成太后正在为先皇抄经,他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她从偏殿出来,知道他是为昨夜的事而来,她道,“昨夜的事是母后考虑不周。” 傅彦行沉着脸没说话,静成太后到他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下,才瞧见他眼底的黑,既心疼,又自责,恐他生自己的气,道,“你既不愿召人侍寝,母后便再也不擅作主张了。” 傅彦行态度软和下来,颇有些无奈,“母后,儿臣上次说得很清楚了,儿臣不喜女子近身,请您不必为此操心。” “可你的心疾明明好了。”静成太后皱眉,她实在有些不明白,不过是两个侍寝宫女罢了,她的儿子怎会这么大的反应。 “立后纳妃的事母后不会逼你,只是你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,连……咳咳……母后有此安排也是正常考虑,你若不喜,母后再不强求便是。”她这一生也什么渴求的事了,不过盼着儿女能早日成家,但姻缘之事她又哪里管得了。 傅彦行知道母后在意的是什么,便道,“母后无需担忧,您想要抱孙儿,便总会有的。只不过要再过几年。” 他的意思是他目下没有成婚的打算,落在太后耳朵里却以为他已经胸有成竹了,“莫非你有人选了?”她甚至怀疑自己这个儿子是盯上了谁家未长成的闺女。 傅彦行被她这句话激得想起昨夜那个迤逦的梦来,有一瞬间的失神,道,“母后别多想。” 静成太后眼尖,发现了那点些微的不寻常,模棱两可道,“若是有,年纪小些也无妨,你要对人家好些,纵然你是帝王,能和妻子两情相悦也好过相敬如宾。” 她虽不是先帝唯一的女人,却算得上是椒房专宠,又是皇后,是尝过夫妻恩爱甜头的,便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真心人。 毕竟她很清楚,自己的儿子骨子里是个多么骄傲又有强大占有欲的人,是做的出强取豪夺的事来的。 傅彦行难得没有反驳,沉默着好似真的在思考静成太后这番话。 “姑娘,门房递进来给您的信。” 六月天里,涟歌正窝在溪棠院里纳凉,萧涟漪每日晚上都得去和王氏学打理中馈,她贪图舒适,便命人在院中的水上凉亭里设了方木榻,每日用了晚膳便躺在上面一边赏荷一边吃瓜果,日子倒是过得逍遥。 萧府中人传统里便是偏爱女儿多些,萧涟漪的院子比起云亭月榭也不遑多让。 萧涟漪已过十四,王氏动了给她相看人家的心思,故而时常带她出门赴宴,涟歌自然也跟着,加上端午那日太皇太后点明是涟歌和季如霜跟她有缘以后,她这个四品地方官的女儿竟然得了京中闺秀们的接纳。 平日里给她递帖子的人也不少,涟歌眼皮也不抬,“送到东厢房去。”这种事她都依赖萧涟漪去处理的,哪些人邀请可去,哪些人邀请可拒,她从未操心过。 “姑娘,是濮阳来的信。”莳花道。 霍璇寄来的。 说九月里她姨母家的表兄成亲,她会来金陵祝贺,末了提了一句小如意出了濮阳,似乎是往金陵来了。 涟歌心中一暖,没想到当初她随口一说的事,霍璇记到现在,果真一直帮她盯着。 小如意一直在濮阳活动,怎么会忽然搬离故土呢? 涟歌想不通,还是打算去找萧洵商量一下。她对其他事情一点都不执着,却莫名在意上次生辰时发现的那点不同。 萧府里是萧元睿当家,但府中为了分清他和萧元敬,将各自居住的院落称为东府和西府,只是称谓上分开,实则是同一座府邸。 涟歌住在萧涟漪的溪棠院内,萧洵则住回未去濮阳之前的景止堂,涟歌带着婢女过去却发现萧洵今日出去和人交流学问还未回府。 萧洵戌时才从外间回来,却见妹妹躺在他房内的软塌上睡得正香。 他拦住行礼的侍女,拿了薄被准备给她盖上,涟歌侧着身子睡,腰间的香囊倒过来,露出一点莹润的黑亮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