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默哀。心里又觉得奇怪,竹竿在这面瘫手里就跟那筷子一般好使,怎么先前在路口鸭子们还能不听他号令,提前走下溪来了呢? 虽然方志远的脚走路不太疼了,但胡氏不放心,一家子去城里的时候愣是坚持着背着儿子走。胡氏个子中等身板单薄,即便方志远不是肥胖的小孩,她背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。母子四人本来比对面陆家先出的门,可在路上照旧被人家追上并超过了。 这次两个大人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来,陆骁和方采菱只是狠狠对视一眼,然后各自哼了一声后齐齐将头转开。陆骥则背着陆骐走在后头,始终如一地木着一张脸。 倒是陆骐小姑娘担忧地看了看方志远的脚,接着又冲方采蘩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,方采蘩立马还了个笑脸过去,又伸手指了指自己头上,比了个绢花的形状。小姑娘愣了一下,然后明白了方采蘩的意思,笑得越加开怀了。 胡氏背着方志远走路辛苦,根本没精力四处张望,方采菱却将自家大姐和陆骐的互动看了个一清二楚。等陆家人走过之后,方采菱扯了扯方采蘩的衣角低声道:“陆家那小丫头往日里见了咱们都翻着个白眼,今日发的什么疯居然冲大姐你笑了。偏你还耐烦逗她。” 妹子爱憎分明且藏不住话,方采蘩自然不会跟她说实话,于是做不以为然状道:“五岁的小丫头冲我笑,难不成我要板着脸?小孩子嘛,谁好意思跟她计较。” 方家姐妹两个咬耳朵的功夫,前面于寡妇碰到了郭家洼一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姓安的妇人,安氏看到于寡妇,老远就喊道:“于家姐姐,对不住了,原本答应给你分些辣椒苗的,谁知道我家小姑子今年的辣椒秧也全坏了,这不前两日报信来要我婆婆给她留些。” 于寡妇摇头道:“没事的,这也是你事先没料到的事情不是。”安氏接着又说了几句致歉的话后走了。 等安氏一走远,陆骁很不高兴地抱怨:“安婶子也真是的,既然不能给我们家分辣椒秧就该早点说一声才是,捱到这时候这不是误咱们家的事嘛。本来二癞子家有些辣椒秧多的,他娘也肯分给咱们,娘却因为安婶子答应给咱们留愣是推了,结果二癞子家分给别人了。这下好了,上哪儿找人要去。” 于寡妇黑着脸呵斥小儿子:“闭嘴,说这样的话叫安婶子听到多不好,人家又不欠咱们的。”陆骁心里不服气,可又不敢犟嘴,悻悻然冲前头去了。 陆家母子说话的嗓门历来大,是以他们的对话跟在后头不远的方家人听得清清楚楚,胡氏快意地直点头,回头对两个闺女道:“太好了!姓于的恶婆娘还好意思自诩本事,却连个辣椒秧都弄不成。最开始搬来那一年是我分给她的,后面这两年是她厚着脸皮问村里人讨要的。今年安氏这里落了空。偏又拖到这日子了,村里人家的辣椒十之*都栽好了,有多余辣椒秧的人家为了空地出来,基本上都扯下丢了,看她怎么办,急死那个贼婆娘!我们家倒是还剩一小片,可我宁可扯了丢坑里也不给她!” “活该!叫她和咱们家闹,最好村里没一户人家有剩余的给他家!”在这方面,方采菱素来紧跟自家老娘的步伐,胡氏话音刚落,她就迫不及待地附和着。 陆家倒霉,瞧自家老娘和妹子幸灾乐祸那劲儿,方采蘩对此很不以为然,可她没勇气去捋老娘的胡须,只好道:“打辣椒种明明很简单,我就不明白了,他们家怎么就年年不成功呢?” 胡氏鄙夷道:“委实简单,可架不住那婆娘太蠢啊。你没看她那手针线,真是惨不忍睹。当年她家那大崽子的衣裳刮破了,她自己给补,结果针线太不平整,穿到身上就跟街头要饭的花子身上的衣裳差不多,最后还是你实在是看不顺眼,让她那大崽子将衣裳脱下,你拆了重新给补好的。难不成这事儿你忘了?” 方采蘩摇头而笑:“有这事吗,我怎么不大记得了?”胡氏道:“那都快两年时间了,怪不得你忘了。” 方采菱笑道:“于寡妇岂止是针线糟糕,她连个头发都梳不好。你看她给自家闺女梳的丫髻,后脑勺那里中分都没分利索,七扭八歪的我瞧着都替陆骐那丫头难受。” 胡氏撇嘴:“于氏婆娘是铁匠家的闺女,娘又死得早,跟着鳏夫爹长大,本就是没人教养的,这些东西哪里会做。倒是可怜她那几个崽子,摊上这样一个粗鲁蠢笨的娘,啧啧,可怜啊——” 过了两日,胡氏的远房表嫂分了些四季豆苗给方家,胡氏月信来了有些不大舒服,方采蘩就自告奋勇去栽。胡氏同意了,自己在门前和好了草木灰后让方采蘩带去,又教了她具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