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凡心没考虑那么远,请明星的话也要契合设计风格才行,再说吧。下午部门会议,定秋装样品,一群人说说笑笑倒是很轻松。 到下班时间,主管提议聚餐,一是裴知回来,二是打扮得太精心,不做点什么多浪费。呼啦啦全走了,庄凡心没去,留在办公室做时装展的设计大纲。 华灯初上的一片景儿,挂在窗外,比电脑上的黑体字漂亮多了,他却盯着显示器好几个钟头,手旁一包薯片,买饭时鬼使神差地拿的。 码好大纲,除却财务部年底做审核的,silhouette几乎走空。庄凡心还不走,脱掉毛衣,上身只剩一件短袖t恤,进打样室干私活儿。 汽车驶离停车场,顾拙言刚下班,想找辙放松,顺着通讯录联系一圈,连奕铭出国考察了,陆文在录制节目,苏望那金融民工在应酬投委会。 划到最后一个字母,瞧见庄凡心,顾拙言绝不会承认,他找前几个其实都是幌子。瞧了会儿,他烦,从榕城回来,庄凡心怎么没动静了? 都亲了,摸了,还他妈射了。 应该一鼓作气,乘胜追击啊。 情啊爱啊这种东西,忒危险,能摧毁一个正经人。顾拙言鸡贼地给庄凡心发消息,就一枚句号,发出去立刻撤回,插上车钥匙走人。 庄凡心伏在操作台上裁裤子,放下粉片,擦擦手,点开消息时只有一则“对方已撤回”。什么呀,他迫击炮似的:“你给我发消息了?” “你要说什么,怎么撤回了啊?” “在吗?” “被盗号了?” “你是本人吗,说一下你初恋情人的生日?” 没一条回复,庄凡心咂摸出味儿来,又吊着他呢!八成是欲擒故纵!他上赶着给人家擒,编辑道:“我在公司给你做衣服呢,衬衫今晚就能做好。” 顾拙言驶到路口,红灯,看完那一串消息后回:“我刚下班。” 不解释撤回什么,也不问衣服,但庄凡心心照不宣地懂了,他拨过去,接通后说:“衬衫要挑选辅料,喜欢什么样子的,最好你自己来看看。” 顾拙言一踩油门驶出去,拐弯换道,奔着silhouette去了,挂断前,瞥见街角的快餐店。 四十分钟后,庄凡心关掉机器,叮嘱过保安领顾拙言上来,他看着手表走出打样室,正好顾拙言出现在长廊那头。 一身西装三件套,罩着大衣,提包皮鞋,从头到脚都是高级精英的款派,但左手拿着一大包麦当劳,右手掐着一杯麦旋风。 庄凡心眼发直,穿堂风打在身上都不觉冷,顾拙言走近了,蹙眉看他:“搞设计还是割麦子,把你热得。” 庄凡心不辩驳,拿过麦旋风就吃,进操作间,两间教室那么大,但设备罗列显得狭窄。刚做好的衬衫放在操作台上,顾拙言捏着肩线一拎,轻嗅,沾着庄凡心身上的古龙水味道。 “喜欢吗?”庄凡心问。 顾拙言不正面答:“选什么辅料?” 庄凡心拿起布卡:“衣领加了点线条设计,”又抄起稿图,“你看看,面料我决定,你选选颜色。黑色怎么样?” 顾拙言说:“像死了人戴孝。” “……”庄凡心翻一张,“红色呢,很正的颜色。” 顾拙言说:“混天绫似的。” 庄凡心再翻:“蓝色中意吗?” 顾拙言说:“车间技术员。” 啪,庄凡心把厚重的布卡撂了,拿起麦旋风大口吃,一边吃一边骂咧咧的:“你不喜欢就明说,我再改设计,阴阳怪气!当年买自行车就这个德行!” 想起买自行车,顾拙言想笑:“自行车让随便试,你这让我干选,我怎么知道。” “那你试啊,试呗!”庄凡心把衬衫抖搂开,“不合身我把缝纫机吃了!” 顾拙言低头解表扣、袖口,脱下大衣和西服,往庄凡心面前挪一步,脱掉修身的马甲,还剩衬衫,他扯下领带,流光溢彩的暗纹映着白炽灯,挂在了庄凡心的脖子上。 庄凡心不凶了,绵了,握着麦旋风手冷心热,顾拙言又朝他挪一步,一拳距离都不到,解纽扣,从第一颗开始解,宽阔的胸膛一点点露出来。 全解开,顾拙言脱下衬衫,恶劣地扔在庄凡心头上,他经常这么扔顾宝言,那丫头会撒泼,眼前这个老实呆着,竟被罩着头没动。 拎起那件新的穿上,顾拙言顺襟一摸:“没扣子就让我试,开衫儿么?” 庄凡心哪还有气焰:“我忘了……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