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微哽咽地说:“妈,我什么都听你的,只要你好好的……以后,再也不要吓我了。” 向微喂母亲喝了些水,又陪她说了会儿话,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,她看了母亲一眼,然后就挂断了。 “谁打来的?”向母问。 “一个朋友。” “……” “微微。” “怎么了?” 向母说:“这次回来,就不要再去云南了。” 有清辉洒在向微的脸上,把她的皮肤映照地几乎透明,房间里寂静无声,向微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看着输液吊瓶里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来,动了动嘴唇,良久,她说:“妈,我听你的。” 此时的缅甸曼德勒,空气清凛,群塔璀璨。 顾青山呼出最后一口烟雾,捻灭了指尖的香烟,大步走在纯柚木的乌本桥上,这里万籁俱静,偶尔有寺庙古老浑厚的钟声响起。 他去到了一个玉石工匠的作坊,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笑容憨厚,用缅甸语问后他:“顾,好久不见。” 顾青山拿了把椅子坐下,说:“道陀,帮我一个忙。” 说着递给他一块翡翠原料,道陀接过来,放在手心细细地打量,说:“顶尖的无色翡翠原料,极其罕见,顾,你想做什么。” “一朵独一无二的山茶花。” “送给谁。” 复杂的缅甸语从顾青山口中流畅地说出,像是在念着一句来自异域的诗:“我爱的女人。” 顾青山从道陀那里离开后,再次给向微打了一个电话。 忙音响了十几声后,电话被接通。 “以为这么晚你一定会睡了,原本不想给你打过去,终究是没忍住。” 他又说:“之前给你打了一个电话,你没接,在忙什么?” 向微说:“嗯,今天家里有点儿事情。” “心情不好?” “没有。” “给你讲个笑话听,一个老头给儿子买房子,去办理分期付款的登记手续,业务员问他,先生,你是季付还是月付,老头儿一听就火了,说,我他妈不是继父也不是岳父,我是……父亲!于是业务员就在申请表格上打了个勾,一次付清……不好笑吗?” 向微第一次听他一下子讲这么多话,不觉得这个笑话怎么样,倒还是有了一丝笑意,她说:“还好。” “今天都做了些什么?” “没什么,去看了我妈,和朋友见了个面。” “我把这两天忙完了就提前回大理,你呢,什么时候回去?” “顾青山,我不准备回去了。” 他沉默了两秒钟,说:“我去找你。” 向微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,说:“你不问为什么吗?” “你怎样都可以,我尊重你的想法。” “我在北京有固定的生活,大理只算是一场旅途吧……” “所以我说,我去找你。” 他的这句话像鼓点一样敲进向微心里,她握紧手机,声音消沉:“你不需要这么做。” “我只是不想放手。” 顾青山望向遥远的暮色,飞鸟化成了一个小黑点,消失在沉沉暮霭之中,他说:“缅甸很美,一定让你意想不到,以后我会带你来。” 向微说:“已经很晚了,不说了。” 在她挂断电话之前,顾青山叫了声她的名字。 向微便静静地听着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