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笑吟吟的模样,简直牙都快被他咬碎了,心中一团邪火越烧越旺。 该死!慕容策将手中的茶盏越握越紧,越想越气。自从她从冷宫出来之后,对着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,对着别人倒是巧笑嫣然,从前的乖巧影子都不见了。 苏如熙,你长本事了! “砰——!”慕容策一掌拍向身旁的桌案,黑色的眼眸中满是风雨欲来的怒意。徐寿唬了一跳,下意识看过去时,那个价值千金的青花冰梅开光纹茶杯已经变成一堆细碎粉末了…… 徐寿忙又低下头去,不敢作声。在这寒意大作的车厢里,他心头暗想,这年轻的君王向来冷静自持,今日这样的怒意勃发,还是头一回呢。 他暗自叹口气,唉,看来皇上对如妃娘娘这番算计,到最后,不知道是算计了谁呢……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此时,车内一片冰寒地冻,车外却是春意融融。 苏如熙骑在马上与慕容笙并肩而行,慕容笙乃是这盛京城万千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,走到哪里都是鲜衣怒马,姿态风流。 今日他身穿一件藏青色缎面衣袍,袖摆等处俱都用金线绣着精致而奢华的四爪蟠龙,华贵的锦袍下摆在这清风中缓缓拂动,在这夏日清晨里竟有种盛京惯有的奢靡暖意。 他生性潇洒不羁,不喜欢官场上的勾心斗角,常年在外游玩,因此行事作风没有那些王公贵族那番繁文缛节。加上多年行军见多识广,谈吐不凡。苏如熙因为苏远之的关系,对军旅之人本就心生亲近,所以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,颇有一见如故之意。 慕容钰孩童心性,跟着他们吵闹了一会儿后已经在马车内睡着了。此时他们两人骑着马,跟着车队慢悠悠地走着,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。 慕容笙发现苏如熙对军旅之事很感兴趣,所以故意挑了些有趣的事讲给她听。 “……有一次在外打仗,已经十天半月没有水洗澡了,我晚上实在睡不着,偷偷摸摸起来在离营好几公里外总算找到一处小河,才跳下去还没开始洗呢,就被夜巡的士兵发现了,差点把我当成敌军探子给一箭射了。要不是我躲得快,那可真是应了那句话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……” 开始时,苏如熙都是笑着的,可是听着听着,脸上的笑就慢慢淡了。 慕容笙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苏远之,他心下暗自懊悔,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 “你看我,光顾着自己说话了。”他咳了一声,试图转移话题,“我看娘娘你骑马骑得不错呀,不知是府上哪位师父教的?” “是我哥哥教的。” “……”慕容笙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。 苏如熙看出了他脸上的懊悔,轻笑了声,语气平静地说:“九王爷不必这样,哥哥以前说过,战死沙场、为国捐躯,是一名将士至高的荣耀。我答应了他的,要是真有那么一天,我会……为他骄傲。”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声音里带了些哽咽。 她没说出口的是,这样的话,苏远之只对她说过一次。就那一次,以后再不敢在她面前说那样的话。那次她听了之后,立马就哭得不成样子,苏远之自知失言,连连保证自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,低声下气地哄了半日才将她勉强哄好。 没想到,一语成箴。 慕容笙望着苏如熙脸上故作坚强的笑,心中想起的却是那晚在夜色下她独自一人躲起来,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画面,他只觉得喉头一涩,竟有一种冲动想要将眼前的人搂入怀中。 他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出了一声冷汗,赶紧偏过头去,不敢再看她一眼。 可是这个荒诞的念头却不知不觉地在心里生了根,等日后发觉时,它的根已经深深扎进了心里,藤蔓混着血肉长在了一起,如魔障般罩住了他的心。 一念成魔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