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真是命案,徐大队绝对不是这个表情。 “是不是案件的性质有了转变?”明哥也看出了端倪。 “是这样的冷主任,死者名叫侯琴,女,58岁,本地人。今天傍晚七点钟左右,死者的朋友王文庆过来找她,发现死者躺在床上满床是血,接着她慌忙联系了死者的女儿并拨打了110报警。死者的女儿胡媛赶到现场时,发现她的母亲左手腕被割开,所以我们怀疑死者是自杀。” “侯琴有没有自杀的倾向?或者有没有什么严重的疾病?” “这个我们也问了,严重的疾病好像没有,自杀倾向也说不好,我担心判断有误才通知冷主任到现场帮着排查一下。” “好,等我们勘查结束再碰头。”明哥说完,我们所有人的勘查服已经穿戴完毕。 案发现场是一座孤零零的平房,砖混式结构,坐南朝北,位于“l”形公路的拐角处,面积有七八十平方米。从房屋上烟熏火燎的痕迹来划分,这里一共被分割成了两块,西边较大的一块是堂屋,而东边不足十平方米的是厨房。 现场紧挨主干道,已经被多人踩踏,基本上提取不到任何鞋印。房门是一扇老式的原木木门,木门的工艺很简单,几根差不多粗的木头经过切割、刨木用木钉钉在一起,连最基本的油漆都没有喷涂。这种木门一般是一些木匠学徒练手时做出来的,价格相当低廉,在我们这里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使用率相当高。 门本身使用并没有什么大碍,但对于我们痕检员来说,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——木材的选料。由于价格低廉,这种木门使用的木料基本上都是一些残次品。树木和人一样,也会生病,被虫子啃食过的树木,会在树干上留下大块不规则的虫眼,带有虫眼的木头制作成木门以后,会给手印提取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。中心现场的这扇木门就属于这种情况。 木材属于渗透性客体,指纹上的汗液会渗到木头里,对于案发现场的木门,必须使用特殊的试剂进行提取。试剂的喷涂也是一项技术活,喷洒不均匀就极有可能造成指纹模糊一片。 我拿准了手劲,轻轻地挤压了两下。 “唉!”还没等显现的效果,我就已经放弃。 “奶奶的,这门上虫眼可真多,现在天还这么黑,实在不行直接进去吧!”胖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,在我耳旁说道。 “我看也只能这样了。”我失望地收起工具,推开了房门。 由于用力过大,木门重重地撞在了侧面的墙上。 室内伸手不见五指,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把我吓了一大跳,我手中的勘查灯这时朝正南方射了过去。屋内正中间位置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尸体,尸体在强光的照射下让我产生了它即将站起的错觉。 吧嗒,胖磊按动了屋内日光灯管的开关,圆柱灯管在努力地频闪几次之后,发出了均匀的灯光,我这才看清楚屋里的陈设。 现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凶残,地面干净得看不到一丁点血迹,房门的正南方是一张长2米、宽1.5米的老式木床。女尸此时正头南脚北地躺在床上,身上的棉被被血浸染。 房间的西边摆放了几个衣柜和一堆杂物,东边是一张八仙桌和几条长凳,再配上一台老式的电视机,这便是室内的所有摆设。 屋内布局了然于胸后,灯被我再次关闭,因为要想清楚地找到鞋印,还是在暗室中观察效果最佳。 四 “从鞋印的新鲜程度上看,有四个人曾经进过这座屋子,一男三女。”说着,我抬手用勘查灯照了照死者的鞋底,“其中一处是死者的鞋印,可以排除,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男两女。刚才徐大队说过,死者的女儿和朋友曾进入过室内,这两种女士鞋印基本上也可以排除。如果剩下的男士鞋印也能排除,那死者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为自杀。”我开始了我第一步的分析。 “说实话,我觉得这起案件没那么简单。我刚才开灯的时候观察到,死者睡的这张床,好像被移动过,你说,她如果是自杀为什么要移床?还把床摆在房间的正中央?” “这确实是个疑点。” “而且你有没有发现,死者睡的床是老式的木床,这种床我姥姥家里也有,实木做的,沉得很,两个小伙子都不一定能搬动,何况是一个老年人?所以我觉得这个现场有些古怪。” 我和胖磊的意见相同,这也是我那么仔细勘查地面的原因。 忽然,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:“磊哥你看,这里有一处星芒状瓷砖裂纹。” “痕迹很新鲜,很像是重物坠落时砸的。”胖磊瞅了一眼,回答道。 我从勘查箱里抽出卷尺:“痕迹中心点长将近一厘米,磊哥,你说得没错,应该就是钝器坠落形成的。” “我先拍下来,看看明哥怎么说。”胖磊对准我放置卷尺的位置,按动了快门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