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俩的日子颇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,毕竟这样的条件下,谁都不可能高风亮节的表示钱我不要,你拿着快滚就行。他们都世俗,都计较,计较来计较去,拆伙就成了一桩收益远低于风险的破买卖。 关豫说话直接且无情,但是的确是最赤裸的现实。 陈楼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。 关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再次去按开关,就听身后有板凳挪动的声音。下一秒,陈楼的声音平静地响起。 他道:“幸亏今天我离那个暖气片远远的。” 啪的一声,开关被按开,室内大亮。陈楼双手抄在裤兜里,站在门口挑眉看他。关豫的床尾上有一件系服,上面写着“法语系03班-关豫”。 眼前的一切,和七年前他们初遇的那个场景渐渐融合,几乎一模一样。 关豫心中起起伏伏的猜想终于落地——倘若这不是梦,那便是他们重生回过去了。 陈楼的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轻松笑意,他望着关豫说:“祝你大学生活愉快。” 随后,他又指了指墙角处的电暖气片,挑眉道:“如果冷的话自己去搬,哦对了,昨天你在岑正和吴嘉嘉的酒席上喝醉了,我送你来医务室是受了你的朋友所托,你不必感谢我,也不用问我的名字。即使你知道也请保持一个陌生人应有的分寸。” 他打开门,迈步的时候又是一顿,回过头认真补充道:“关同学,明天以后,我们最好各不相干。” 第4章 夜风微寒,陈楼闷着头一口气走到公交站点,这才抬头狠狠地喘了两口气。 冰凉的空气顺着肺管一路扎的他浑身汗毛惊起,明明前一天还是他而立之年的立夏,一觉醒来,眼前便是天翻地覆,回到了大四那年的深冬。陈楼当时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比关豫冷静多少,他甚至做了很多低级的测试,胳膊腿的掐了一遍,脸上也拧了一圈。 只是他没有太深的疑惑。 关豫不知道,那天小鹿过生日的时候,也是他陈楼的生日。 陈楼已经对关豫没有了什么期望,自然没指望有什么鲜花蛋糕的等着自己。他那天请了半天假,去了三清山的道观,溜溜达达许了个愿。 他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来年发财,发财之后好和关豫分个干净。后来他又隐隐有些后悔,改了口,许愿希望关豫能够忘记初恋,自己能够改掉坏脾气,俩人真心实意的好好过下去。 他最后为了表明诚意把身上的财物搜刮干净,东南西北的大叩拜,最后都放在了道观前面画着八卦的小广场里。 只是大约地上到天上的距离太远,老天爷迟迟没能听到——他回去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写着别人名字的蛋糕,第二天又得知了关豫和那个阴魂不散的路鹤宁再次联系。 陈楼有多恨路鹤宁,就有多恨关豫。他知道他和关豫之间有一些误会,然而这其中半数都和路鹤宁有关,陈楼曾试图解释或接受,最后都无功而返。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忍让吃亏的人,最后折腾的那两年,关豫不好过,时时恨不得逃离,他又何尝不是。 只是他说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——那晚突然天降惊雷,把他和关豫齐齐被送回到了最初认识的那一年。 原本这年里,关豫把送他回去后,第二天就因为对水仙花过敏去了医院。而他当时正好在做一份药代的兼职,俩人在皮肤科的门口二次相遇,关豫叫出了他的名字,他则放弃了堵人的任务陪关豫挂了一个专家号。 再后来关豫对几盒过敏药傻傻分不清,陈楼自告奋勇帮他涂药。俩人相识第三天,关豫过敏症状便彻底痊愈。那晚他们约着去吃饭庆祝,关豫自然地聊起了他上次大醉的原因,讲了一个相恋三年没能修成正果的故事。陈楼惊讶于他的交浅言深,却又觉得他坦率可爱。 陈楼没有讲其实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关豫,并在内心喜欢他很久。当然关豫也没有讲,那晚他的谈性,所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