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开玩笑,证明没有事情。 许云依板着脸说:“本来我是想砸死你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为民除害。” 韩霁风闻言,若有似无的笑出声,那样子很是轻松。痞里痞气的,不似先前看到时故意板着张让人讨厌的扑克脸,一副世人欠他良多的模样。其实他这个人虽然大都有板有眼,可是许云依知道私下里是很无赖的。毕竟二十几岁的年纪,沉稳是沉稳,也很难像四五十岁的男人那样老成。 这样一想,不由喟叹,是啊,韩霁风再怎么十恶不赦,也不过二十几岁。可是,生离死别却已见惯不怪,现在就连自己也要与世长辞。 韩霁风盯着她:“你一副快哭的模样是给谁看?” 许云依睁眼说瞎话:“你看错了。” 韩霁风告诉她:“我只是脑子有问题,眼睛很好。” “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,还敢说自己哪里好。韩霁风,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?” 她的伶牙俐齿韩霁风早就知道。可是,被她言词调侃也觉得欢愉,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。一直以来,就像呆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,压抑而不得喘息,连情绪都是紧绷的。忽然一下打开那个紧闭的盖子,大量新鲜自在的空气漫进来,哪怕明天就要死了,心中仍旧感觉畅快。 或许一开始他就错了。 韩霁风再以另外一种心态看着许云依的时候,忽然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。 有些疼痛他觉得难耐,于是独自隐忍,不附加给她任何。可是,我们往往忘了,疼痛还会滋生疼痛,承担了这个,或许又滋长了其他。到底哪一个才是最最令人难以承受的,聪明如韩霁风,却突然想不明白了。 病房内骤然安静下来。 许云依也觉得胸腔憋闷,她暗暗的调整呼吸,坐到他面前的沙发上。 “蒋承宇说你不肯做手术。” “嗯。” 韩霁风淡淡的应了声,便不再说其他。 “为什么呢?” 韩霁风回答干脆:“我现在还不能死。” 许云依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,难道什么时候死,还有一条明确的界线吗? 她也不糊弄他:“医生说你不做手术,就一定会死。” 韩霁风漫不经心的说:“是人就会死,他恐吓不到我的。” “但是有早晚之分。” “我已经选择了晚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你选择的就是晚呢,兴许做完手术就得救了呢。” 韩霁风抬起漆黑的眸子看她:“我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冒险。” 许云依闹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偏执,又说:“有你韩霁风怕的事情吗?” “怎么没有?”韩霁风淡淡反问,然后说:“我害怕现在死,害怕我的死会给别人带去苦难,更怕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……” 所以,没人不软弱,只看触碰的是哪一个点。 自两人决裂,许云依在走前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,她便从没冷静的对待过两人的关系,更不曾心平气和的思考过。一直以来只是浑浑噩噩的憎恶与难过,忽然在知晓一切之后,连怨气都有所平息。想得更多的是,之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?仿佛走火入魔,一意孤行去发泄自己的情绪与怨恨,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一团糟。 许云依从小到大独立惯了的,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败过。嚣张得想穿透所有悲伤的欲念,却又唯诺的走不出半步。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安抚自己和欺骗世人的假象,让自己看起来很好很自在,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? 即便是再说违心的话,许云依也不敢再说是了。 现在她就要将一切乱七八糟的情绪收敛完全,让一切走上一条可以前行的轨道上去,否则所有爱恨情仇通通卡在这个路口上,会让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发生错乱。 韩霁风多少看明白点儿她的意思,从她明艳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