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……袖子”柳文泽一双眼睛盯紧了楚子沉,完全看不出重伤无力的颓然架势“不对,袖子。实在是、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 陆丰本来就更着重把精神放在自己组长和诸怀身上,现在组长稍有异动就被他察觉“什么不对?组长你怎么了,在说什么?” “这人的舞蹈。”柳文泽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指点给陆丰看“他现在跳的这个舞蹈应该是有袖子的,很多动作也是为了长袖凌风而设计。若是能着件古汉服,必能事半功倍。” 陆丰一愣“……组长你这么懂,为什么不肯一起去唱ktv?” 柳文泽“……” 他被自己的这个下属噎的一顿,一想这混小子一天气自己八百回,就恨不得照往日习惯兜头拍陆丰一顿,打开窍为止“你们年轻人出去聚会,我掺和什么。何况不是我懂这些……当年有幸看过一点资料,辨认出一些。那是很古老的记载了,没想到如今还能见到。” “资料?”陆丰逢此大战一场,的确有些脑子不灵光,愣愣的重复了一句才反应过来,敛口不言。 柳文泽倒不太在乎这些,这些资料组里干熟的老人都有数“一点残本罢了。全本还不是我这个层次接触得到的。据说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,那盗墓贼眼瞎糟蹋东西,眼睛全被陪葬的玉器勾走了……” 说到这里他脸色略有些微妙“一盒竹简被他们抓出几大把,触到空气全都废了,有的还被直接踩断。后来这批东西送到中央去鉴定了一下价值,咱们部门最老的那位局长心疼的差点没厥过去。” 看着陆丰愈发浓重的书写着好奇的眉眼,柳文泽微微一笑,闭目养神不再多说。 不远处,楚子沉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。说是战斗,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表演。刚刚还凶残的呲牙狰狞的异兽如今已经温顺的如同绵羊,痴傻的堪比狍子,在楚子沉富有节拍的脚步声中稳健前进,接近楚子沉身前一尺才停下来。 楚子沉向上抛了一个高音,诸怀就乖乖的伏下身来,恰到好处的将自己的心脏送上。楚子沉正恰到好处的悠悠送出一剑,这怪物的心口就抵上楚子沉的剑尖,而它仍如同封闭五感一样的浑噩前行—— 鲜血喷涌而出,血滴纷纷和楚子沉擦肩而过,如同有意识的避开了那雪白的一领衬衫,没有沾上半点。 鸦羽一样的睫毛掩住楚子沉眼中的神色。他表情淡漠,姿态写意,解决这个差点废了两个男人的凶兽也只废了歌舞之力。果然如同他自己所说,没什么可以上心之处,不过畜生而已。 漆黑的湛卢被楚子沉信手拔|出,诸怀胸口喷出一小股血花,又化作潺潺细流,顺着它的身体流淌滴落,渗入地下。 谁也没看到,在楚子沉拔剑而舞的时候,原本阵法中的朱砂已经如同灵蛇般换了位置,现在血汇入朱砂中,更是给绿茵下惊心动魄的繁复华丽的阵法添了灼人眼睛的鲜红。 这倒不是什么杀阵,主要是用来祭天而已。 此地无水无酒,无器无坛。楚子沉来到这个世界来的第一遭祭天仪式俭洁简陋,所幸祭品倒还说得过去。 他从头到尾的出手都带着丝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优雅,却干净的让人无可挑剔。陆丰大睁着眼睛观赏了他斩杀诸怀的全程,只有赞个好字。再一想自己刚才生死搏斗的狼狈,终是对自己的废物行径耿耿于怀。 柳文泽心态较陆丰平和很多。诸怀已经不是他这几日第一个解决的凶兽,他近来耗力太多,折在这种性情暴虐的怪物上也是难免。他只是觉得楚子沉的战斗方式颇得“安利”的各种六昧,于是不觉莞尔。 “漂亮极了。” 强敌被解决,陆丰心里也是轻松地。他笑着看他的组长“我不懂舞蹈。不过看了他的剑舞,我觉得春晚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。” 柳文泽闷笑不止。 身躯庞大的诸怀轰然倒地,牛角几乎挨着楚子沉修长笔直的两条腿一路划下。它吨位实在有些惊人,玉山倾倒时连地皮都颤了三颤。 楚子沉没有扭头就走,他依旧肃穆的站在原地,随即又对头上的苍天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。 那表情虔诚的几乎闪瞎陆丰狗眼。 柳文泽失血过多,被陆丰半搀半揽的扶着,没受伤的右侧靠在陆丰的肩膀上。他顶着严重的伤势和碎骨的疼痛等到现在,终于看到了一份完美的答卷。 楚子沉抖落湛卢剑身的鲜血,还剑入鞘,走过茵茵绿草下深藏的朱砂和鲜血,绕开身上热气还没有散透的诸怀尸体,径直走向柳文泽,将湛卢还给他“果然神兵。多谢阁下慷慨。” 柳文泽接过漆黑的长剑“不过小事一桩罢了。先生救命之恩柳某铭记于心,敢问先生姓名来意,我也好日后方便厚报。” 楚子沉淡笑一声。 那笑容在他脸上浮光掠影一闪而过,快得仿佛天际的流星,眨眼间就失却踪迹。柳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