划过的,反而是自责,还有一份他暂时理不清的复杂。 “漪乔可千万不要这样说,”他包容地淡淡一笑,“原本你也不必受这份罪的,是我一定要你做我的老师,这才添了不少的麻烦。” 漪乔呵呵笑了笑,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 她这罪可不是白受的,一节课的薪酬都足足抵得上一个高级蓝领一个月的工资。说起来,还是她没有尽职。 “是不是和那个教琴先生的事有关?不知道我派去的人,漪乔可还满意?”墨意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很是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。 “是啊,主要就是这件事,”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,而后展颜一笑,“你派去的那位真是个人才,无论琴技还是演技,都可谓一流啊!” 墨意看着她这个样子,又听她如是说,不由失笑道:“演技?老师这是在夸我,还是在损我?” 他的笑容虽然很浅,但是疏疏朗朗,令人联想到缀着淡云的如洗碧空。干净,清透,尽摒尘嚣。 漪乔昨日让他派一个教琴的老先生来,说是为了给上课挪出时间做准备。他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,但是仍然依她的意从自己府上调了一个去。而他素来不喜欢盘问这些琐事,所以等那老先生回来,也没有详询经过,只是得知事情办成后,便吩咐莫要泄露于其他人并给了赏钱让其回去了。 漪乔眨眨眼,会心一笑:“自然是夸你啊!如此有眼光,居然这么会挑人。现下像你这般为老师着想的好学生,可是不多见喽!又是专车接送,又是派人打点,还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环境。” 她其实就是管墨意要了个演戏的,让他扮作自己在街上巧遇的高人。并且提前交代了他一番,让他在来访时,告诉张峦说,觉得他和漪乔十分投缘,而且很看好她,所以愿意无偿授她琴艺。 她还让这位老先生故意透漏,他从前曾经在云府做过事情,因此深谙她老人家的嗜好。故而,在传授琴技时,会照着这个偏向去走。但是有一点,她得每日去造访这位老先生。一来自己是晚辈兼学生,二来老先生毕竟上了年纪,总不好让他亲自奔波。 张峦拐着弯儿地试了他的琴技,发现果然十分精妙。又考虑到他知晓云老夫人的喜好,这一点实在是很具有指导意义,便也就点头应允了。 那位老先生当初在听说漪乔的要求后,虽然面露古怪,但是仍依自家公子的吩咐,一切照着这位姑娘说的来。 于是,下午的古琴课便被漪乔正大光明地翘掉了。又加上她紧赶慢赶地上诗书课,也就能够在两点左右赶上上课了。只是,为了稳妥起见,她嘱咐墨意,一定要把马车停得远一些。 说实在的,漪乔出这个点子是有另外的收获的。 当她看到那位老先生在听说要自己说从前在云家做过事,脸上露出了奇怪表情时,心中对于墨意身份的猜测便又肯定了一分。 她知道,墨意极有可能就是云清公子。 不过,关于这个问题,她并不愿意多想。至于翘课的那个主意,也绝不是有心试探。她刚刚对于他的夸赞,是出于真心的,并没有讽刺之类的意思。毕竟,墨意并不需要报上自己的家底,所以若真是的话,他也不算故意隐瞒。而撇开这一层来讲,她还真是很惭愧。 原本这个小伎俩就是为了解决她个人的私事的,理应自己来办。但因为时间很紧,仓促之中实在很难找到这么个人,她也就只好来麻烦墨意了。若是没有他的帮忙,她计划得再周详也玩儿不转。 再加上她这上班第一天的待遇和经历,漪乔还真是不得不感叹于自己的好运气。能够交下这样一位朋友,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事。 漪乔随着墨意的引领慢慢向外走,又将周围怡人的景致打量了一番。 “对了,墨意,”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,“这里怎么就你一个啊,你的家人呢?” “这里其实不算我正儿八经的家,只是我常来的一处别院。”墨意一边为漪乔引路,一边淡淡地道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