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接派人来暗算你?她是怎么办到的?这里不是有守卫的么?难不成都是她的人?”漪乔秀眉渐渐蹙起,“还有就是,她干嘛非要选在新婚之夜动手?” “锦衣卫虽然有很多好手,但那个潜进慈庆宫的人,应该更胜一筹,若是再买通了当夜守卫的人,下手也就更容易了,”祐樘顿了顿,轻叹口气,抬头笑着看向漪乔,“至于为何选在新婚之夜……乔儿觉得,若是太子于洞房之夜死在婚床上,而太子妃当晚又中了媚|药,众人会怎么想?” 漪乔心里陡然一凛,猛地瞪大眼睛,恍然大悟地道:“你是说,她是要造成太子……那什么而死的误导?到时候,这就是丑闻一桩,皇室势必会遮遮掩掩,应该就不会如何追查,她要是再从旁作梗,去皇上那里吹吹枕边风,这件事说不定就被掩过去了。就算是最终查到是她所为,依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,怕也是不会处罚她的。而太后那边,就算有心追查,也是死无对证,阻力重重。她这样做,风险又小,又可以往你身上泼上洗不掉的脏水,同时选在新婚之夜,也比较容易得手,可真是用心良苦啊。” 祐樘唇畔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,光华流转的琉璃眸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:“正是此理,乔儿真是聪明。我身体本就不好,若是就这么死了,也不会有多少人怀疑的……” “好了,”漪乔嗔怒地瞪他一眼,“什么死不死的,别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。别人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,欲处之而后快,你就偏要活得好好的,气死他们!” 祐樘动作微微一滞,目光在她身上定了片刻,眸底划过一道微妙的光,随即那抹微妙化为唇角和煦温柔的笑容:“乔儿说的是。只是说到皇祖母……我已经去向她老人家请求过了,所以日后不会再发生洞房那晚的事情了,乔儿可以放心。” “嗯,”漪乔笑着点点头,旋即又似是想起了什么,“说到太后,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——为什么我觉得‘选三’那日过关过的容易了些?太后怎么不偏着自家人?” “皇祖母只是不想让万家的人坐上太子妃的位子而已,并不是非要自家人做太子妃,她当时见你更合适,就选中了你,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。” “你早就料到最后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?所以根本就不担心我会落选。其实那日我总觉得你与太后像唱双簧似的,”漪乔眨眨眼,笑看着他,“不过你哪来的那么多成语怪谜?还好我答出了你出的题。” 祐樘不经意地地向着窗外瞟了一眼,随即目光含笑地觑着她,和声道:“乔儿,我如今再出一个,你不一定能答出来。” “哦?”漪乔挑了挑眉,“说来听听。” 祐樘略一思忖,然后缓缓开口道:“十六日,依旧是打一成语。” 漪乔在心里将这几个字颠过来倒过去,拆开来又拆开去,托腮想了许久,也没想出来个结果。 “乔儿先思虑着,我出去一趟,很快回来。”祐樘边起身边冲她温言道。 漪乔点点头,而后又继续低头琢磨着谜底。然而在听见掩上门的声音之后,她忽然慢慢抬起头,目光追随着他模糊的身影,直到视线不能及,还依旧定定地望着某一点。她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悠远,清湛明澈的眼眸里浮起一抹隐忧和淡淡的失落。 不过片刻的工夫,祐樘便又回到了房间里,刚一进门就是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:“乔儿猜出来了么?乔儿……你在做什么?” 漪乔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,听到他的声音,便转首笑望着他:“你刚刚出去以后,我无意之间发现有一本奏疏掉在了地上,所以就帮你捡起来——祐樘,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,可以么?” 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,第一次是新婚之夜,但是那会儿她神智不怎么清醒,与现在不一样。如今这么叫出来,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。 祐樘叹息一声,上前几步走至她面前,笑得有些无奈:“乔儿怎么还是如此见外?有什么话直言便好。” 漪乔犹豫了一下,然后斟酌着开口道:“能不能不要追究温婉的逃避征召之罪?” 祐樘瞟了瞟她手中的奏疏,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乔儿看到那份逃避征召者的名册了?” “嗯,我捡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,不是有意偷窥你的奏疏……”漪乔知道明朝是严禁后宫干政的,所以赶忙向他解释道。 “乔儿无需紧张,”祐樘目光之中满是温柔之色,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,“不过,为何要帮她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