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地朝漪乔行了礼,之后犹豫着道:“娘娘,如今不能传晚膳。” “不能?莫非膳房还没准备好晚膳?这都什么时辰了。”漪乔轻蹙眉头看向她。 “不……不是,是殿下一早便吩咐下去说,今晚不必准备晚膳了,故而……故而……” “什么?殿下吩咐不备晚膳了?”漪乔一时间感觉摸不着头脑,正想再问下去,却听得祐樘吩咐宫人的声音自门外传来:“把我那张高束腰的黄杨木圆桌并那一套的玫瑰椅搬过来。” 漪乔愣了一下,待转眼看过去的时候,已经看到他笑意盈盈地施施然走了进来。 “你……”漪乔正想问问他这唱的是哪一出,但是突然想起周围还有不少人在,立即反应过来,干净利落地从锦垫上起身向他福身见了礼。 他含笑将她扶起来,随即又细心地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,凝眸看向她:“如今已然入秋,乔儿穿得是不是单薄了些?” 漪乔朝他眨眨眼,笑道:“没事,现在是初秋而已,况且这屋子里也不冷。” “乔儿又在练那什么瑜伽?” “是啊,练瑜伽要穿得宽松轻薄一点嘛……”漪乔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,往外扫视一圈,见那几个嬷嬷没有在近旁,才暗暗松了口气。 她现在做事情都得避着那几个监视器。说起来,她如今练的可是高级瑜伽,这身体的柔韧性还算是不错的,但终归不如自己原装的好用,有些体位练习都还做不到位。这样的动作要是让她们几个看见了……还不以为她是想不开,要自虐堕胎? 祐樘眸光一转,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。不过他也未说什么,只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,余光瞥见几个太监已经将他要的东西搬了过来,就示意他们抬到里面来。 漪乔在见到那套被小心翼翼地搬进来的桌椅的时候,目光中禁不住露出惊叹之色。 不说那高贵典雅的形制线条,也不说那巧夺天工的雕镂技艺,单就那桌椅所用之材,就足够夺人眼目的。 纹理细腻,秾华文绮,在此刻黄昏时溶浸着淡淡橘晕的天光的点染下,泛着柔润的和光,彷如牙雕一般精致瑰巧。 整套桌椅静静陈列,于圆浑奢华之中又突显出清新秀妍的雅致,一望即知乃是上品中的上品。 漪乔在皇宫里生活的时间不算短,好东西可以说是见了不少,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这套古典家具几眼。 那玫瑰椅一共有两把,祐樘示意漪乔坐在其中一把通体透雕靠背玫瑰椅上。漪乔坐定后,抬头看向他,才发现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溜双手捧着金漆托盘的宫女。 他冲她微微一笑,随即回身,将衣袖稍稍往下拢了拢,继而依次将托盘里的东西一样样端起,亲自摆放到了漪乔面前的圆桌上。 漪乔瞬间明白了什么。 这个场景她并不陌生,每日传膳的时候都会看到。 可是,今日却有所不同。 她愣愣地看着他来回忙碌的身影,一时觉得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俩人。 “乔儿这就看傻了?”他一边帮她将一应餐具都稳稳妥妥地摆好,一边揶揄地笑看向她。 “才不是,”漪乔干咳一声,转移话题,“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?帮我端菜布菜?那也不用这么久吧。” “自然……不止,”祐樘的目光在桌子上逡巡一圈,“难道乔儿没看出来,这些都是出自我手么?” “啊?”漪乔先是一怔,而后捂嘴轻笑了起来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