溃地发现使团已经走了。 漪乔扶着墙大口喘息,强自平定了一下心情,问了店小二之后得知他们走了没多久,才稍稍得了些安慰。 他们一行人身着胡服,又带着几头狮子,一定非常招眼。而且这里是闹市,他们都是牵着马步行的,如果是走了没多久的话,那么她只需要问问过往的路人就可以追上。 漪乔这么想着,等到气喘稍微平息了一些后,又问了一下他们离去的大致方向,抬脚就要追过去。 “你要去哪?”一道冷沉的声音自身后乍起,漪乔的身体猛地一僵。 难道她刚才已经暴露了,而且被跟踪了? “原来你溜掉是为了来京城,”对方似乎讥诮地笑了一下,“怎么不早说?我不会介意带你一程的。” 漪乔勉强压下急躁懊恼的心情,敛了敛容,转过身看向出声的人:“你我非亲非故的,就不劳大汗费心,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法子。大汗有事尽管去忙,我先告辞了。” 巴图蒙克见她转身又要走,不由皱眉沉声道:“我允许你走了么?” “我为什么不能走?我去哪里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?”漪乔心里着急,此时没多少耐性,没好气地斜他一眼。 “你这么急火火的,莫非是去找那人?” 漪乔嗤笑一声:“我要去哪要找谁,似乎都不关大汗的事吧?” 巴图蒙克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,一双利眸紧紧盯着她:“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,竟敢这么跟我说话!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肯承认你就是她?” “我一早就说了人有相同物有相似,是大汗认错人了,”漪乔拎了拎自己身上的衣服,朝他一挑眉,“你见哪个大明皇后没事跑到大草原上溜达的?我要真是她,现在应该在坤宁宫里悠哉喝茶,又怎会在京城的大街上遇到大汗,难道这些大汗都没想过么?” 虽然此处嘈杂得很,但为了不徒惹麻烦,漪乔在说到这些惊悚的内容时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,不过语气却是越来越重。 “我就是想到了才觉得奇怪。不过就算这样,我仍觉你就是她,”巴图蒙克上下打量她一番,“你比她更像她。” 漪乔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——他之前在大同关见过现在皇宫里的那位皇后,可能是当时或者之后看出了什么端倪,这话里的前一个“她”指的就是那位。 “我承认之前确实是亏欠了你,但是你那次也捅了我一刀,他还毁了我带去的一半精锐,怎么说也算是扯平了,你的气也该消了吧?” “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能相信那不是我干的?至于你损兵折将,那是你非要跟圣上跟我大明作对的结果。而且我再说一次,”漪乔直直地迎视着他的目光,郑重道,“你没有欠我什么,我原本便跟你毫无瓜葛。所以不存在什么扯平一说,你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。而且我想在此奉劝你一句,继续维持着眼下朝贡互市的局面对两边的百姓来说都是有益无害,希望你不要再做着‘反明复元’的大梦,少些战事也是造福你的子民。” “听你这么说,真是越发应了我的猜疑——莫非那皇后是假的?可他怎会让你流落在外的?”巴图蒙克想着当时的情形,狐疑地打量她。 原来他真的想到了这一层。漪乔眼见着自己装不下去了,正要说几句话辩解一下,却听他继续道。 “他让你沦落到这般田地,他根本就保护不了你,你居然还一心要去找他,那个病秧子到底有什么好的,你就那么想做寡妇?不如跟着我,反正他已经有了一个皇后,”巴图蒙克盯着她阴沉下来的脸,锋利的目光似乎要把她刺个对穿,“我可以暂且和你们大明朝贡互市,反正看他那一副短命相,估计也撑不了几年,不着急,我会勤来看看他死了没有。我自有腾格里神保佑,不然也不会活到今日。只要我活着一日,就不会忘记光复祖业,你不必再劝。” “好吧,人各有志,”漪乔看了眼使团离去的方向,此刻的耐心已经耗尽,“那么,后会无期了。” 巴图蒙克眼疾手快地上前扯住她的衣袖,眸色沉凝:“漪乔,我记得我曾经说过,要带你到草原见识一下你在中原见识不到的风俗人情,让你品尝一下上次没来得及给你喝的忽迷思,你就这么走掉怎么行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