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走了就别再回来!——这话算是女人的常用语,听起来硬气,可实际上话外音是“你敢不回来试试!” 漪乔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说,他就已经施施然走了。 她忽然觉得没准儿他刚才是故意的,她要是不服软他就在这会儿卡她。不然他为什么都不肯脱掉靴子。 不厚道! 漪乔一口闷气没处撒,捞来床上一个大迎枕捏了捏,觉着挺软和,便对着捶了几下。可她仍不解气,又把这迎枕举起来,将之当成他的脸——虽然他的脸实在没这么大——使劲揉捏拉扯。 她一面蹂-躏那枕头,一面气鼓鼓地想,看你晚上还不来!不把我哄得高高兴兴的,休想让我再理你! 正在被隔空捏脸的人此刻却是一脸淡定平静。从她屋内出来后,他便一边徐徐踱步思量事情,一边看着沿途花明柳媚的春景朝着厅堂走去。 在厅堂内坐着说话的朱厚照和朱秀荣一见他进来,顿时兴奋喊道:“爹爹!”嘴里喊着,当下便迎了上去。 祐樘拍了拍两人的背,微微笑道:“你们先去别处转转。” 兄妹俩回头看看身后稳坐喝茶的两人,都明白是什么意思,便笑着结伴出去了。 青霜道长放下手中茶盏,笑道:“公子真的不说?” 祐樘面色微冷,道:“我说了,我不知。” 青霜道长长叹道:“贫道如今真是里外不是人。公子纵然恼贫道将那法子告诉令阃,但结果终归是好的,公子看在这个份儿上,是否也消消气?况且,公子想想,若是贫道当初也对公子守口如瓶,公子还能……” 祐樘抬了抬手,截断他的话;“不必说了,我再说一遍,道长想知道的,我并不知晓。” 青霜道长喟然叹息,又笑道:“公子说公子自己也不知是缘何回返的,但贫道却有一个猜想,等公子气消了不妨来与贫道探讨探讨。” 祐樘忽而笑道:“道长猜的是什么?” “令阃,”青霜道长笑道,“还是令阃之功,但渊源却在公子身上。” 祐樘沉思少顷,轻叹一息,终是道:“道长请回吧,我不欲与道长再提这些。不过此事细究起来,兴许谁都没有错。道长是方外之人,这些红尘俗事原也不该叨扰道长的,道长已经尽心了,我不怨道长。” “公子客气,不过公子能想通便好,”青霜道,“公子不想再提那些事,那论道可乎?”他现在非常好奇眼前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奇遇,奈何对方不愿多说。不过,与他谈法论道或许也能窥见一二。 祐樘微微颔首,道:“改日自当拜会。” 青霜这才放心笑了,行礼告辞。 “云公子也有话与我说?”祐樘平静望向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人。 墨意又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,起身往前慢行几步,吐出两个字:“算是。” “实际上,”墨意继续道,“我主要是来看看那道士是否在胡诌乱说。我不怎么信卦象签文这些,也一直认为小乔是悲伤过度病急乱投医,如今看来,这世上确实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。”他瞧着他,面色忽而一沉,“她险些为你而死。” 祐樘缄默俄顷,道:“我知道。” “这一两年间,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——为留下你的遗体不断跟儿子争执对峙,去看你应了她却没能成行的地方,毅然决然赌上性命去换取你回来。后来身体垮了就每日抱着你送她的那把琴打谱子,最后连谱子也打不了了,整日整日卧病在床,命都去了一半。” 墨意往前提了两步,盯着他:“我们都认为她是中了邪,可她从未有一日放弃。我敢打赌,她为你做的这些都不会向你提起。不要跟我说即使她不说你也知道,你当然可以去查,但从旁人口中听来的终归是打了折扣的,你没有亲眼看到她那时候的样子,就永远不会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苦痛,不会知道她为你做到了何种程度。” 祐樘眸光微敛。 其实他可以体会到她的苦痛,因为他也经历过同样的事,但是这些不宜也不必说出来。 “小乔跟我说她觉得是她害了你,心里一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