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遥暗叫倒霉。只听杨氏又道:“小女子本本分分做生意,程将军要查,小民不敢阻拦,但总要给个说法。” 商遥微讶,看不出来这杨氏还十分有胆色。 “说法?”程青越懒洋洋道,“最近风声紧,本将军例行公事而已。没什么说法。”说着就要硬闯进去。杨氏用身体一挡,见程青越挑高了眉头,忙赔笑道:“程将军要查我不敢拦,但我男人在屋里睡觉,总要让他穿好衣服啊。” “你男人?”程青越皱眉,“你不是寡妇吗?”这时,杨氏寝室的门突然被人由里打开,走出来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,他快步来到正门口,程青越一看他的脸,顿时怔住。 对方目光在他身上掠过,似笑非笑道:“让程将军见笑了。” 商遥掩住溜到嘴边的惊呼,激动地将整个窗子推开,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人影。四周亮如白昼,谢绎站在橙色的光晕里,他衣冠楚楚,眉梢眼角唇畔无一不透露着笑意。 这是什么情况?商遥仔细推敲了一下,按她方才所见,裴博士之子进了杨氏的香闺,想必是杨氏的入幕之宾,怎么眨眼的功夫换成了谢绎?难道他是在帮裴博士的儿子掩饰什么?商遥满腹疑惑,目光定在谢绎身上怎么也移不开,一股不可名状的窃喜在心底弥漫开来。 她反身靠在窗户后头,心里砰砰直跳,谢绎就在楼下,她如果想找他帮忙,这是绝佳的机会。 那头显然程青越比商遥还意外,目光在谢绎和杨氏身上逡巡了好几圈,这两人从头到脚尖都写着暧昧,从头到脚尖都写满了不般配。半晌,他扯了扯嘴角:“我说的话寻侯想必刚才也听见了,我是奉命办事。” 谢绎闪身腾出道来,“程将军进去看看吧。” 程青越一点也不客气地走了进去,搜搜寻寻了一番,最后连杨氏的闺房也不放过,杨氏本打算阻止却被谢绎拦住了:“安全第一,随程将军的意吧。” 程青越进去溜达了一圈,两手空空走出来,半晌不说话。谢绎笑问道:“程将军可有什么发现?” 程青越的火气蹭地就冒了上来,沉着脸道:“我就不信邪了。”指挥属下道,“给我挨个搜,不信搜不出来!” 杨氏面色微变,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谢绎。谢绎倒是老身在在,袖着手不说话。 程青越懒得再啰嗦,直接派人挨个房间开始搜查。 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,而且还殃及得这么快,商遥迅速找到面纱重新蒙上脸,连害怕的功夫都没有,外面已传来重重的敲门声,“快开门。” 不开不行。商遥拉开房门,安静地站在门侧。那士兵站在门口,盯着商遥直看。商遥垂下眼,不甚自在地轻掩了下面纱。 那士兵突然发问道:“这大热天的蒙着面纱干什么?该不会是男扮女装吧?” 商遥呛了呛,“您听我这声音也不像是个男人啊。” “这倒也是。”他进去搜了一圈,并没有发现异样。商遥送他到门口,刚暗自松了口气,只听对方又道,“别关门了,我请我们将军过来看一下。” 商遥呼吸一窒,不由问:“谁?” 谁?自然是程青越。他很快在属下的引领下来到商遥所在的客房。商遥眼观鼻鼻观心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耳听着那士兵对程青越道:“我们北地民风开放,女子出行鲜少有覆盖面者,只有南人才有此等风俗,因此属下怀疑她是南边来的奸细。” 商遥呛了呛,她要真是奸细,还带着面纱做什么?掩耳盗铃吗?当然她也只是想想,不敢轻易开口,就怕程青越听出来自己的声音。她逼着自己眼里流露出恐惧,因为恐惧所以不敢张口说话。 “能做奸细的想必都不笨。能这样被你察觉出来?”程青轻斥了一声,撩袍跨了进来,看了看四周,这间客房陈设很简单,一张床,一架绘有骏马奔驰图的屏风,一张高足案,案头上摆放着一盏三足灯台,一张蔑席,并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