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觉不对。”温雪瑰说。 她不常来酒吧,不太适应这种轻佻的氛围。 “哦。”田梨点头,身上亮晶晶的小饰品叮当作响。 她一身鹅黄色小衫,蹭过来,给温雪瑰一个软乎乎的梨子味拥抱。 “学姐别不开心。来了就好好玩几天,把烦心事都忘掉。” 温雪瑰弯起眉眼:“好。” “没错,既然是跟我过来的朋友,就一起玩个尽兴!”devita接过话头。 她是田梨的同学,高高瘦瘦,穿着一条黑色细吊带长裙,露出大片健康的小麦色皮肤。 devita从包里掏出一颗紫色大水晶球,还有一张亚麻布,几根小蜡烛。 将这些一股脑倒在桌上,她握住雪瑰的手,神色诚恳:“我来帮你算算恋爱。” 温雪瑰不信这些,但国外很多人都信。 不等她拒绝,devita很快布置好东西,缓慢地摩挲着水晶球,默念温雪瑰的名字。 少顷,她睁开眼,讳莫如深地笑。 “你会有一段好姻缘。” devita眉飞色舞,迫不及待地比划着:“我从水晶球里,看到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。” 酒吧内霓虹点点,荧光如星火般闪烁。光点落在水晶球上,还真有种说不出的绮艳梦幻。 温雪瑰却拧紧了眉心。 “姻缘?是说郁墨淮?” 莹白手指搭在酒杯边沿,冰块的寒气丝丝缕缕沁入心里。 云珀城没有人不知道郁家,不知道郁墨淮。 集团被他接手不过几年,历经一场大刀阔斧的雷霆肃清,奇迹般起死回生。 郁家从风雨飘摇的败落门第,一跃成为豪门之首。这位年轻家主的身价更是翻了不知多少倍,前途无可估量。 才短短几年,圈内人对这桩婚约立刻从站着看戏不腰疼,变成妒火中烧的愤懑。 因为郁墨淮不仅有本事,模样也好。每每出现在商务宴会上,都衬得其他发福中老年像洗脚太监。 无数人酸溜溜道,温家已故的老太爷可真是会买彩票。 可那位尊贵归尊贵,温雪瑰却半点也不想沾。 红宝石波特酒澄澈见底,沉着微醺的焰光。她垂眼看了一会,抿下一口苦涩酒液。 “谁不知道,那人阴郁深沉,处事更是没有半分慈悲可言。” “连至亲尚且不放在眼里,何况我这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?” 周围人都避讳谈这事,她也不是很清楚。但上代叔伯统统被驱逐干净,郁家旁人见他如见阎罗,却是不争的事实。 她呢,则跟那种人完全相反。一心学画,从小被家里人保护得极好,一点心眼都没有。 真嫁过去,还不被拿捏在股掌之间。 田梨也听过许多传闻,不知怎么接话,只能安慰地轻拍温雪瑰手背。 devita听得瞠目结舌:“这人可真可怕。” 温雪瑰长长叹息。 其实以他如今在郁家的地位,根本不必遵守这份旧年的口头婚约。 却不知为什么,那边一直没退婚。 越想越觉得闹心,她用手指绕着发卷,漫无目的看向酒吧另一边。 却忽然,对上一道陌生的目光。 吧台边围坐着不少客人,比起卡座这片,穿着都更朴素些。 那个男人也不例外。 白t单薄,短袖下露出肌肉分明的手臂,仿佛仅需体魄就能对抗早春的寒意。 腿上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脚穿随处可见的球鞋。跟温雪瑰见惯的纨绔公子们截然不同。 虽穿得不贵气,男人长相气质却极为清朗温润,一等一的出挑。 利落的黑发,面部轮廓立体深邃,眼形狭长微翘。高鼻薄唇,比建模还精致。 落在灯下的暗影里,周身都晕着一层光。 温雪瑰呼吸一窒。 那光芒像个旋涡,吸住了她的视线。 男人一对笑眼清矜温润,毫无距离感,干净得能望到底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