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静止的,站在城市中心,彼此对望。 他颀长身形如夜里静立的墨竹,好看的眉眼却低敛着,平白令人觉得有些委屈。 温雪瑰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阵,忽然翘起唇角。 下一秒,她毫无征兆地张开双臂,从他建造的避风港中,结结实实扑进他怀里。 他胸膛劲瘦又平坦,满身都是清冷干净的薄荷气息。 贴近时,气息骤然更浓,仿佛冰块碰撞夏日的薄荷田。 与之相矛盾的,是他炽热的体温,与下意识回抱过来时,略显凌乱的呼吸。 温雪瑰从没听过自己这么温柔、这么笃定的声音。 “别难过呀。” 她笑着仰头,嘴唇几乎要吻上他的下颚,语气撒娇般亲昵。 “我又没说,不想和你一直在一起。” 艾伦却仍打不起精神,默然片刻,轻声道:“这是那句答应我的好听话吗?” 她早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,皱皱鼻子耍赖:“想得美。谁答应你了?” 夜空下,她语调清越,漫声道:“我想抱就抱,想说就说。” “全是真心,你不许不信。” - 艾伦孤身回到公寓。 他没开灯,打开空荡荡的冰箱,拿出一瓶冰矿泉水。 才喝了一半,胃部忽然一阵抽痛。 他面不改色地放下水瓶,仔细将瓶盖拧严,这才走进洗手间。 胃里没什么东西,只吐出一些清水。 他接了些自来水漱口,又擦了把脸,出门后仍打开那半瓶水,慢慢喝完了。 耳畔回荡着温雪瑰那句话。 “有些人,还是永远别招惹的好。” 云城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。他一直都知道。 好听一点的,说他城府深沉,手段偏执。难听的,便是阴鸷沉郁,六亲不认。 以前他并不放在心上。 有些事做得太不留后路,当事人又不加辩解,就会变成这样。 可商场如战场,他手里捏着郁氏集团的兴亡荣辱,实在没空装伪君子。 永远有人不明真相却爱嚼舌。但凡是在世上闯出点名堂的人,谁没点流言蜚语? 更何况,某些传言,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。 他只是觉得有些可笑。 古人尚云,父慈子孝。 如今却有不少人,只见后辈“不孝”,不见亲人“不慈”。 手机叮咚响了声,弹出提醒,线上会议十分钟后开始。 他脱下外套,打开电脑。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半,也是国内的早上八点半。 他今天照例准点开会,甚至还早了几分钟。 会议室内挺热闹。 就因为早进来了几分钟,三十来岁的副总陈斯没看见他入会,还在那闲聊。 “简直不可思议,就意大利跟国内的这个阴间时差……” 陈斯的脸皱成一团,灿烂的牙龈露在外面。 “郁总这么多天开会一次不落,我都替他头疼。” 另一位副总姓杨,五十来岁的儒雅老头儿,笑眯眯喝了口茶。 “到底年轻,还是能熬。” 陈斯仍想不通:“他到底什么时候睡觉?白天?可李钟不是说他去忙一件天大的事儿?总不可能是在梦里忙这事儿吧。” 艾伦不打算继续听下去,食指微蜷,敲了两下桌面。 陈斯唰地收声,利索程度堪比舌头被开水烫了。 会议室内立刻静得跟坟地一样。 艾伦扫了一圈与会成员,淡声道:“谁先说?” ……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