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雪瑰艰难地硬起心肠,硬邦邦问了句:“干什么。” 他眉眼稍敛,微抿唇线,仍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。 却带着几分恳切,不复从前的游刃有余。 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见过郁墨淮如此示弱。 他语调温沉,似夏夜的风。 “我错了。我不该瞒着你,一切都是我不好。” 尾音轻哑,带着一声听不真切的叹息。 似渐失流光的陨星,破碎在幽黯的深海里。 抬眼,见他眼下有两片淡淡蟹青,许是这两日都睡得不好。 可自己这两天睡得就好吗? 温雪瑰冷哼一声,从桌上抓起一把核桃,用力地咀嚼着,不接话。 郁墨淮替她将垂下的碎发拨到耳后。 指腹有点凉,知道她不愿意,也并未碰到她的皮肤。 只是又浅浅笑了下,而后轻声道:“玫玫打算考察多久才原谅我?” 这倒是个还没来得及思考的问题。 温雪瑰趁着咀嚼的功夫想了一会,才道:“谁……谁说我一定会原谅你。” 见他眸底的光瞬间黯淡下去,又立刻补了句:“你要非常努力、非常用心,才能有被原谅的机会,知道吗?” 闻言,他眸光晦暝,似薄淡的焰光明灭几下,又重新燃起来。 “知道了。” 他轻轻颔首,语气纵容。 说完,又将手上那枚戒指给她看。 “你之前不是说,让我拿那张卡,买个小东西?” 淡色唇角轻扯,眼尾微扬,一副明白自己钻了空子,却佯作不知的模样。 “这个可以吗?” 你还敢主动提这个! 温雪瑰气得胸腔又增大一圈:“当然不可以!我那张卡的额度才七位数,连它零头都付不起。” 语气渐渐有些难以置信:“你还跟别人说是我送的!” 话音刚落,却见郁墨淮笑意更深,喉间逸出一线懒散的气声,眸光细碎,看她时像含着满天繁星。 “查过价格了?” 顿了顿,又拖长音调道:“这么关注我?” 自己挖坑自己跳。 温雪瑰抿紧了唇,不再说话。 郁墨淮便又道:“除了这个,上次还说了什么?想看扑克牌?” 一时的气话罢了,她早忘了。 可此刻想起来,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去,停了一瞬。 这一瞬想起的事情可就太多了。一起挤在酒店那张床上的种种回忆,旖旎似春花秋月,潮水般涌入脑海。 郁墨淮这身严严实实的衣服之下是何等风景,世上没人比她更清楚。 不光是胸肌、腹肌,还有…… 她立刻打住遐思,强迫自己收回目光。 可郁墨淮何等了解她,很快便捕捉到这一时的失神。 女孩看似清丽无暇,却已不是不谙世事的童女,意乱情迷时喜欢微微蜷起指尖,齿关轻咬,迫他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撬开。 “你要是真想看……” 他有点无奈地松了口: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 但还是严谨地加了一句:“不过我不是专业的,不保证效果。” 是专业的那还了得。 要的就是这个青涩劲儿。 温雪瑰也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明明从来没见过会所男模,却会冒出这么老司机的想法。 大概是从他第一次低哑着嗓音说:“抱起来做,好不好?”的时候,她就被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吧。 - 重新回到画室已是一周之后的事情。温雪瑰休够了假期,打算重振精神。 吴岚将向她邀画的邮件整理成一个看不到头的长表格,按照紧迫和难易度排列出来,接哪个全看她心情。 除了邀画请求,还有画廊希望策划她的个人作品展,品牌希望请她当客座顾问,数不胜数的美院讲座及十几个综艺的邀请函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