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桌上这果品是谁采买的,才吃了半颗葡萄,就一阵阵觉得发酸。 温雪瑰抿了抿唇,优雅地抬起手臂,招呼侍者换一副刀叉。 从表面上,看不出丝毫破绽。 但抬手的角度却十分刁钻,正好将敬酒的女人与郁墨淮隔开。 露天的赏枫宴会风雅至极。细碎的金红暖光倾泻而下,笼罩在男人身上。 见状,郁墨淮眉心松散,垂眸而笑。 身体朝着温雪瑰的方向,又稍稍倾了倾。 像是要把自己,完全藏在她的手臂另一侧。 可温雪瑰还未因这贴心的举动感到暗喜,就看见女人淡淡瞥了她一眼。 对方神色复杂,却有种愈挫愈勇的架势。 而后,竟不顾这个暗示,又从男人的另一面围了过去。 “郁墨淮先生,久仰大名。” 她双手举起酒杯,双眼被映照得极亮,音色娇媚。 “百闻不如一见,我是——” “我不感兴趣。” 未等她说完,郁墨淮冷声打断了她的话。 他自始至终并未给她一个正眼,此时懒怠垂眸,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。 黑白两色的钻光,冷冽清隽。 也切断了那女人眼中的希冀。 等她走出去一段,温雪瑰仍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背影。 她光速忘了自己还在跟郁墨淮赌气,一秒破功,语调极为费解。 “她是没看见我吗?” “……” 郁墨淮沉默片刻,温声道:“玫玫,坐这闷不闷?” “我陪你出去走走?” 温雪瑰想想也是,一直坐这儿,还不被当成敬酒桩子。 两人和江老道了别,在老人家慈祥的笑意目送里离开圆桌。 谁曾想,其实郁墨淮离席,还有另一个目的。 他在庭院内轻车熟路地走了一圈,牵起温雪瑰的手,将她带到最盛大的一棵梧桐树下。 “来这儿干什么?”温雪瑰不解。 郁墨淮食指竖在唇边,轻轻点了点。 不多时,树后的窃窃私语声,立刻传入耳畔。 “郁温两家的婚约到底还作不作数啊?我怎么看不明白?” “不作数了吧?温成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。” 听到叔叔的名字,温雪瑰身体蓦然一僵。 真是人心隔肚皮。她心寒得连脊背都阵阵发冷。 郁墨淮眉心轻蹙,安抚地握紧她的掌心。 闲谈声还在继续。 “可温成又说,这婚约是他家里内部的事儿。” “哈哈,想得美。温雪瑰都握不住的男人,那个温——等等,温成那个女儿叫什么来着?” 旁边有人接话:“温兰。” “哦,对对对,温兰。”那人一拍脑门,“瞅我这记性。” 听到这儿,温雪瑰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 也不知温成背着她跟她家里人,在外面散布了什么不尽不实的消息,只把她蒙在鼓里。 一股火气冲上心头,温雪瑰一攥拳,恨不得直接冲到那群人的面前理论。 郁墨淮同样眸色幽黯。 手上却使力,拉住了她。 “现在去和这些闲杂人等理论,没有意义,反而掉身价。” 他轻轻拥着温雪瑰的肩膀,抚平她的火气,低声道:“解决问题,要瞄准源头。” 温雪瑰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。 火气在心头盘旋了一阵儿,便冷静下来。 树后,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,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