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走了,四个字而已,丁幼禾却倏然红了眼眶,像个无助的孩子,抱着膝盖哭起来。 越哭,情绪越不受控制,渐渐从无声落泪到抽泣,从抽泣到了泪雨滂沱,停都停不下来。 三年的委屈和恐惧,都被这四个字勾了出来,顷刻间将她淹没。 她感觉到元染拥住自己,轻柔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发丝间,不知是不是沾了热水的缘故,他的手一改平素的微凉,滚热地贴在她裸|露的肩头,那么稳定而有力。 “幼幼,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,”许是因为水汽,他的声音有些湿漉漉的,“你能不能,也答应我?” 丁幼禾抬起挂满泪水的脸,他便低头吻住了。 “你这个混|蛋,胆小鬼,不辞而别的魔鬼!”她知道自己词库贫乏,这会儿若是肖潇在,一定能列出十个以上更加贴切的词汇来批判他。 “我是,”元染哑声承认,“……为你着迷的混|蛋,天天想你不敢找你的胆小鬼,每分每秒都想把你吞进肚子里再也不必担心失去你的魔鬼。” 每说一句,他就顿一下。 丁幼禾的心跳就跟着停摆一下。 这个人于她有魔力,比魔鬼更甚。 水漫出了浴缸,蜿蜒铺满整个浴室。 氤氲的热气里,交颈缠绵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…… *** *** 丁幼禾醒来的时候,已经天光大盛。 没睁眼时,她甚至有那么一秒觉得又是一场春|梦,而且是真情实感、精疲力尽的那种。 可才刚呻|吟了一声,撑个懒腰打算起身,手就碰到了结实、温热的身体,她陡然一惊,睁开眼,对上某人惺忪的睡眼和慵懒的笑。 ……又双叒睡了!她简直想穿回前夜掐死那个软成水的自己。 说好的,不原谅、不原谅,到头来她果然还是缴械投降。 极,度,不,开,心。 丁幼禾鲤鱼打挺坐起身,昨夜种种在脑海里飞快滚过,惹得她顿时面红耳赤,一手扯着床单挡胸,质问他,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 元染翻了个身,单臂支着脑袋,长眼带笑。“我说我不会离开,你没反对。” 丁幼禾:“……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 她背过身,捞过内衣套上,系扣时因为紧张两次都扣歪了。 身后一声轻笑,人已近前,娴熟地搭了把手。 丁幼禾脸上发烧,“……挺熟练么,没少练啊。” 背后人没搭腔,她心里越发不爽,想起肖潇半开玩笑的那句“技术这么好,在国外没少练吧”,顿时小火苗蹭蹭地往上蹿。 正要气冲冲地越过某人下床,忽然被他长臂一捞,拽得跌回了对方怀里,元染手臂收紧,箍住挣个不停的丁幼禾,“……别动,不然你会知道憋了三年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。” 丁幼禾察觉到自己压住的人某个明显的变化,顿时僵住了。 “不过你说得没错,”他低笑,胸腔震动,“这几年确实没少练。” 丁幼禾一听,刚熄灭的火立马三丈高,也不管他箍得多用劲,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挣。 然并卵。 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。 元染笑得越发|春风得意,“在梦里每一夜都练。每一夜,都是——” 他凑近丁幼禾耳边,“你在陪练。” 在微凉的唇瓣碰上她滚热的耳廓的那一秒,丁幼禾终于成功从他怀里脱了出来,麻溜地逃下床,微微喘息着,低头,挤出两个字,“……流氓!” 挨了骂的男人坦然无比,长眼带笑。 跟流氓讲文明,绝对是自取其辱。 丁幼禾愤愤地一摔门,去洗漱了。 牙刷在口腔里发泄似的摩擦,她对着镜子,却发现镜中的自己眸光明亮,肤色白里透红,整个人都透着骨子从内而外的滋润。 ……见鬼,明明一夜都没怎么睡。 余光里,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。 丁幼禾视而不见,漱了口,又去搓毛巾洗脸,涂抹护肤水、精华……精心呵护,一步也不缺。 “以前没见你这么多瓶瓶罐罐。” “那时候年轻,现在再不用,满脸都是褶子。”丁幼禾昂起头,把手指上多余的精华霜往脖子上抹,包括锁骨上那条小鲸鱼。 “别抹那儿,”男人低笑,“别害我中毒。” 丁幼禾放下手,杏眼圆瞪,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怎么还不走?等我请你吃早饭吗?” 元染走进来,抬手打开高处的橱柜。 “你找什么呢?”丁幼禾问。 “牙刷,毛巾,换洗衣物。”元染拨了拨柜子里的杂物,“以前不是都放在这里的吗?” 丁幼禾不由分说地一把关上柜门,差点夹住他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