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秦桑板着面孔说:“你来做什么?昨儿个还说不是一路人!” 朱闵青端坐在椅中,闻言道:“我昨天也说要和你携手走一程,既然是合作,就彼此将就些。” 秦桑无语,暗道这人脾性真叫人琢磨不透,说他性冷吧,偏巧细微之处待人也颇有温情;可是你想要离他近些,他立时就支棱着一身芒刺,扎得人手疼。 近不得,远不得,同处一个屋檐下,这以后可如何相处…… 朱闵青咳了一声,“说正经事,李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,宫中后位空悬已久,俨然已以她为尊。当今无子,贵妃就收了南平王的小儿子宁德郡王做养子。” 秦桑一下子听出门道,“她是准备推宁德郡王作储君?” “嗯,南平王妃和李贵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,早些年间亡故后,李贵妃就把宁德郡王接到宫中抚养,宁德郡王和皇上的关系也很亲密,前几个月还有朝臣请奏立他为太子,但皇上没同意。” “李贵妃和爹爹关系如何?她往咱们院子里塞人,我总觉得她来者不善。” 提及此事,朱闵青也是有点想不通,“李贵妃长袖善舞,和督主关系还算不错,而且立储一事更是急需督主的支持,今天这个昏招,真不是她的风格。” 无怪乎他不明白,因为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李贵妃派来的。 永安宫内,李贵妃瞠目盯着养子,失色叫道:“你竟借我的名义给朱缇私宅塞人?” 宁德郡王朱承继懒懒散散地斜靠在椅中,满不在乎道:“是啊,这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 李贵妃紧紧咬着牙,面孔都有些扭曲,“你以为那是谁,那是朱缇!你看有谁敢往他私宅里塞人的?” “我当然知道他是谁!”朱承继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,眼睛绿幽幽发着光,活像一只发现老鼠的猫,“一个阉人,家奴而已,权势竟然比亲王还大,我早看不惯他了。” 李贵妃喝道:“他可是皇上第一心腹,连大伴张昌都得靠边站,不管你看不看得惯,现在的你根本动不了他!” “那可未必!”朱承继得意一笑,“姨母,你久居宫中,外头的形势你不如我清楚,前阵子他抓了个清流的官儿,一下子犯了众怒,朝臣们要联名弹劾他,苏阁老也要署名。瞧着吧,他是兔子的尾巴,长不了!” 李贵妃沉吟片刻,说:“局势不明朗之前,不要轻举妄动,现在不是和朱缇交恶的时候。这两人明天就叫回来,今后你不得背着我行事。” 朱承继还是不以为然,发牢骚似地说:“姨母,你总是这般谨慎,闵皇后死了多少年了,你一直也没登上后位,皇上那么宠爱你,你倒是争一争!若你是皇后,我就是太子,还用得着怕朱缇!” “事情哪有那么简单!”李贵妃扶额道,“罢了罢了,明天那姑娘进宫,我好好哄哄。唉,这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三言两句就把人推了回来,只怕不好对付。” 朱承继冷哼一声,道:“不过一个乡下丫头,能有什么见识,明日入宫看花了眼,说不得还求着姨母入宫伺候。” 李贵妃呆了半晌,忽然想到一种可能,“你说,朱缇会不会把她送到皇上身边?” “我就说嘛!”朱承继狠狠一击掌,“没根儿的东西,哪儿来的亲骨肉?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迷惑皇上的,好联起手来彻底把持后宫。” 李贵妃急了,“那可怎么办,若是朱缇送人,皇上肯定不会拒绝。” 朱承继呵呵一笑,“姨母,着什么急啊,明天她不是要给你请安吗?我自有办法。” 第5章 夜色渐浓,笃笃的更鼓声从暗夜中传来,烛台上的烛泪堆得老高,煌煌烛影中,秦桑看着面前的东西,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。 那是一整套镶蓝宝的银首饰,另有玉镯、珠串、禁步等等,从头到脚各种配饰是一应俱全,甚至也准备了胭脂水粉。 这些都是朱闵青刚才拿过来的,他一后晌不见人影,原来是给她预备这些东西去了。 前儿个送衣裳,今儿个送首饰,朱闵青到底要干什么,是因昨晚儿上说话不大好听,委婉表达歉意?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