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,说:“你不在京城不知道,她一直在帮助我们,你没必要担心。嬷嬷,她怎么说也是朱缇的女儿,这座宅院的主子,你多少还得敬着她些。” 说罢,他起身要走,林嬷嬷忙唤他:“刚回来,又去哪儿?” 朱闵青没有回头,“明日崔家小姐来访,我告诉她一声去。” 林嬷嬷看着他的身影往对面厢房走去,忽然一阵眩晕,两腿一软,跌坐在椅中。 她恍惚觉得,自己离京的这半个多月,小主子变了…… 此时外面的风已经小了,零星飘着几片雪花,随风飘到朱闵肩上,旋即消失在那朵玉兰花中。 他轻轻叩响了秦桑的房门。 开门的是豆蔻,“少爷可算回来了,小姐一直等着你呢!” 屋里一股浓浓的甜香,火盆噼噼啪啪地响,秦桑坐在小杌子上,拿着火钳扒拉着炭火,正在烤栗子,见他进来便道: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刚烤好。豆蔻,给少爷拿个碟子。” “不用,我不吃。” “那你剥,我吃!”秦桑老大不客气吩咐他,拍拍手站起身,端端正正盘腿坐在炕上,“过来坐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 朱闵青端着碟子坐在炕桌另一边,“是我奶嬷嬷的事?” “我也不知我哪儿得罪她了,上来就夹枪带棒的,话里话外,好像我勾搭你似的!”秦桑气鼓鼓地说,“这是我的家,我受她那气?反正我今儿没给她好话,如果不是看在你面子上,早把她给轰出去了。” 勾搭?朱闵青立时明白林嬷嬷为何那样发问,不由觉得好笑,嘴角弯了下,却笑不出来。 缓缓神,他一面剥栗子一面道:“她待我跟眼珠子一般,关心则乱,你担待些别和她计较……也别和督主说。” 他轻轻将碟子推了过来,低声道:“她因我家破人亡,是个可怜人。” 秦桑睃他一眼,捏起一粒栗子晃晃,“看在朱大人不辞辛劳的份儿上,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。不过你的人你管好,可没有下一次了。” “那是自然。”朱闵青点头道,“明天崔应节带他妹妹来做客,你的衣服首饰就是他妹妹帮忙挑的。” 秦桑笑道:“那敢情好,多个来往的人,多一份热闹。崔应节又是谁?” “也在锦衣卫任职,在车马店你应该见过他,等明天一见便知。他父亲是通政司参议,两榜进士出身,说起来崔家也算书香门第。” “诶,那他为何不走科举的路?” “因为他觉得飞鱼服比官袍威风!”朱闵青禁不住一笑,道,“这人性子活泼,坐不了一刻钟就要折腾,也不适合读书。不过他妹妹正相反,安安静静的不爱说话,他俩是双生子,性子却天差地别。” 秦桑却想得另一桩事,“崔家既然同意儿子在爹爹手下任职,那么他们也是站在爹爹这里的吧?” “私交还算可以,但在朝政上,崔参议从不多言,是个很谨慎的人。” “哦……” 两件事说完,他二人同时沉默了下来,很有些无话可说的意思,渐渐的,屋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。 朱闵青起身道:“你歇着吧。” 秦桑嘱咐了一句,“灶上温着晚饭,叫豆蔻给你送过去。还有林嬷嬷大约也气着了没吃饭,我是不管她的,你让着她吃吧。” 朱闵青笑了,“多谢。” “哪个要你谢,哼!”秦桑斜睨他一眼,“走吧。” 已是三更天,朱闵青一点睡意也没有,睁着一双凤眸盯着承尘出神。脑子里乱哄哄的,一会儿是母后撕心裂肺的哭号,一会儿是皇上愤怒得几近扭曲的脸。闭上眼,却又是烈焰升腾,一片火海席卷而来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