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秦桑身边只有普通的车夫和丫鬟,正是下手的好机会。 吴其仁深深吐了口气,黑布蒙面,眼神不再犹豫,已是握紧刀柄。 碧森森的树影急剧晃动着,吴其仁自树上飞速掠下,直直冲着秦桑而去。 铿!一柄绣春刀格住他的刀锋。 斗笠飘然落下,吴其仁差点惊叫出声:眼前的车夫竟然是崔应节! 然已没工夫诧异了,他一声不吭,只全力劈砍,刀刀冲着崔应节的要害招呼。 天已经阴得很重,闷雷轰隆隆地响起,便听松涛一样的雨声由南向北渐近,混着微啸的风声、树叶的摇动声,搅得人心惶惶然。 雷声间隙,隐隐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 避到车旁的秦桑回身望了望,晦暗的光线下,道路远处出现朦朦胧胧一个人影,速度很快,辨不出是谁。 月桂腿哆嗦得都快站不住了,还是倔强地挡在小姐前头。 秦桑安抚道:“不用怕,锦衣卫中崔应节的身手仅次于大哥,来人只有一个,崔应节能应付。” 月桂白着脸道:“小姐说得对!” 像是验证她所言似的,话音甫落,只听“咣当”一声,来人手中的刀飞了出去,捂着滴血的右肩膀半跪在崔应节面前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。 刀尖闪着幽幽寒芒,轻轻挑开吴其仁脸上的黑布。 “果真是你!”崔应节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,“老吴,督主待你不薄,你居然想杀他女儿?一个下贱的窑姐儿就让你丢了魂儿,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!” 吴其仁瞳孔猛然一缩,越发着急,却是苦笑道: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,如今后悔也没用了。诏狱那地方……兄弟,看在往日情分上,给哥哥个痛快吧。” 到底是曾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,崔应节将刀尖移开寸许,叹道:“我做不了主,万幸没酿成大祸,饶不饶你,且看督主和秦妹子的意思吧。” 吴其仁愁容惨淡,“我和你们不同,你们都有家人,就连朱闵青都有个奶嬷嬷,可我呢?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!唉,我唯一的心愿……” 他缓缓说着,左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,掠过靴筒时掌心一翻,赫然一把匕首在手,倏地向崔应节袭去。 崔应节忙向后跃开,然吴其仁只是虚晃一招,随即脚尖点地,急速冲向秦桑。 噗! 吴其仁低头看看露出胸前的一截刀尖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 朱闵青毫无温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“找死。”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?此时他应在宫中当值才对,还有崔应节,难道他们一早就知道了? 那青鸢,会如何? 吴其仁张张嘴,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低吼,轰然倒地。 崔应节默默移开了目光。 朱闵青冷眼瞥过,吩咐道:“带上尸首,回署衙!” 崔应节看着他,眼中不由掠过一瞥极其复杂的情绪,若说他刚才看吴其仁是痛心,现在看朱闵青则是十万分的不忍心了。 然朱闵青没注意到这位眼中的几许怜悯,他反反复复打量着秦桑,语气不自觉带着叱责,“真是胡来,觉得书信有问题就该等我回来再做打算,若有个万一后悔也来不及。” 秦桑垂下眼眸,默然了会儿,轻声说:“上车吧,咱们回家慢慢说。” 车轮骨碌碌地转着,马车逐渐消失在暗沉沉的暮色中。 一道明闪划破暗沉沉的天际,雨点子没头没脑地打下来,顷刻就将地上的血水冲了个干净,痕迹全无,丁点儿的东西也没留下。 距离西城门不远的青石桥上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