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子一家子死绝了的。” 豆蔻惊得小脸煞白,抚着胸口道:“才几天哪!这瘟疫蔓延得也太快了, 小姐,店内也有其他客人发病,这个地方不能待了, 咱们还是尽早回京吧。” 崔应节也劝道:“城里不少大户都躲去外地, 我听说盛夫人也要离城。眼下情形不好, 老张这里我留人照看, 你赶紧收拾收拾,我和几个兄弟护送你回京。” 秦桑浅浅啜了口茶,默谋良久,说道:“还有别的消息吗?” “呃……”崔应节不由打了个顿儿, 犹犹豫豫说,“瘟疫闹得人心惶惶的,民间流行送瘟神,烧偶人纸船什么的,都是无知百姓的愚昧习俗,不听也罢。” 秦桑冷笑道:“恐怕不是你说的这样简单,我虽整日在客栈待着,可外头的风言风语我也听了几耳朵——天降大灾是因为朝中有大奸人!” “兴许是有人浑水摸鱼,想扯督主下水,所以我才请妹子早日回京。”崔应节耐心地说,“督主在京中既要应付死对头,又要挂念妹子的安危,还要伺候皇上,督主年纪大了,饶他是铁打的也禁不住。” 秦桑吐出胸中浊气,无奈道:“崔大哥说得有理,容我仔细想想。烦劳你把小吴郎中叫来,我有话问他,还有这封报平安的信,叫驿站加急送到京城,好叫爹爹放心。” 崔应节点着头下去了,过了小半个时辰吴郎中才来,却是站在门口不肯进屋。 豆蔻便笑道:“好个大忙人,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,快进来罢,杵在门口跟个木杆子似的,隔着帘子也不方便说话。” 吴郎中讪讪笑着,“因从病人那里过来,洗把脸,换身衣服,不当心就来迟了,我在门外说话就好。大小姐是想问张侍卫的病情吧?现下已退了热,人也清醒过来,脖子上的肿块不日即可消散,最多再有三天,就可大好啦!” 秦桑身子前倾凝神听着,一听再有三日即可大好,心下激动,手按椅子扶手几乎要站起来,却又松弛地往后一靠,徐徐笑道:“真真儿老天都在帮我,小吴郎中,这次我要帮你记上一功。” 吴郎中很腼腆的样子,“我是医者,救死扶伤是本分。大小姐,我斗胆问一句,当时别人都不信我,为何你敢信我?” “我曾见过突然倒地身亡的病人,她并无吐血的症状,所以我选择信你。” 秦桑又嘱咐:“客栈里也有发病的,一并归你照看,人手不够药材不够只管和我说,七日之内,我要你控制住店内的瘟疫,你能做到吗?” 吴郎中感激她的信任,但反复掂量几回,还是不敢把话说满了,“店内发病的不多,但时疫瞬息万变,不是几个人、几剂汤药就能解决的事,我只能尽力试一试。” 秦桑噗嗤一笑,“你们这些郎中说话只敢说七八分……” 忽听噼里啪啦一阵炮仗急响,紧接着远处传来蹬蹬的脚步声。 “秦小姐——”老板娘连滚带爬跑进来,哆嗦着嘴唇道,“外头来了好些人,闹闹哄哄地扛着纸车纸船在门口烧,说我店里有瘟神,都快把我店门砸啦!” 豆蔻奇道:“他们闹事你去找官府去,寻我们小姐做什么?” 老板娘只觑着眼瞧秦桑,支支吾吾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。 秦桑心里明白,送瘟神,就是冲自己来的,更确切讲,是冲着爹爹来的,这事定然有幕后推手。 不禁暗自冷笑,国有难,某些人不考虑如何让朝廷百姓度过危机,却着急拉政敌下台,口口声声孔孟之道,他们也配提孔孟?呸! 遂慢悠悠起身道:“叫上咱们的侍卫去前门,我倒要瞧瞧,他们打算送谁走。” 众人簇拥着秦桑刚走到前堂照壁前,便听店前人声嘈杂,似乎来了很多人。 豆蔻探头瞅两眼,匆匆道:“小姐你先不要过去,看他们又哭又闹的,可能要出事,月桂留下,我和侍卫大哥去看看。” 吴郎中也在,“你们都不要去,我去!我去和他们解释,世上没瘟神,只有瘟疫,能治好他们的只有郎中。” 秦桑吩咐侍卫跟上,若无其事往前走,“一起去,你若愿意解释你就试试,估计不奏效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