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未免疑虑太重! 马车驶离崔家大门,车帘轻晃,初夏的和风带着远处木叶的清香潜入,驱散了方才那股子难以言明的怅惘。 清脆的车铃声中,秦桑反复琢磨崔应节的话,脑中突然闪过一道极亮的光,禁不住“呀”地惊呼出声。 “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”——她似乎明白爹爹的用意了。 较之朱闵青,崔应节兄妹更为亲近她,且若无意外,崔娆就是卫家将来的当家主母,崔娆的儿子会执掌卫家。 卫家在辽东经营十数年,在辽东大大小小卫所中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,若卫家倾向她,甚至效忠她,那无形中,她将拥有兵力! 足以自保的兵力。 秦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。 除了考虑崔应节的处境,爹爹一力促成这桩亲事,是不是有感于永隆帝和闵皇后的恩恩怨怨,所以才给女儿留了后手? 她没有母族,没有父族,也没有兄弟姐妹。 如果爹爹一去,她连唯一的依靠也没了。 朱闵青待她很好很好,然爹爹看多了宫闱秘辛,对人心之幽秘,比她有更深的理解。 京城有崔应节,外头有卫家,哪怕将来有个万一,她也不至于落得和闵皇后同样的下场。 一股似血似气,酸热苦涩,又带着些微甜意的热浪慢慢从心里泛上来,冲得秦桑的鼻子一酸,泪水已模糊了眼睛。 随即低头拭去,她深吸口气,将满腹心思压下,再睁眼,已是满目清明。 秦桑悄悄握紧拳头,她想,不管未来如何,她和朱闵青都不会发展到那一步。 风动,树摇,斑驳的树影纷乱,阳光碎了一地,宛如耀眼的碎钻。 她的马车便踏着满地的明灭波光,一路远去。 端过时节过后,暑气越发的重,融融骄阳发着白亮的光,将炎炎热气一股脑地撒向京城。 在这溽热难耐的盛夏,朝堂上立储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。 立江安郡王朱怀瑾为储君的呼声最高。 这点秦桑早就料到了,然令她纳闷的是,为何到现在还没冯芜和朱怀瑾的定亲的消息? 难不成要避嫌?要等尘埃落定后再定亲? 秦桑想来想去不明白,索性抛之脑后——反正与己无关,她更关心这次立储的走向。 内阁奏请两次,然而一直没得到永隆帝的批红。 朱缇没有从中阻扰,内阁的票拟,他一个没落全送到永隆帝的案前,还劝永隆帝顺应朝臣的意愿,毕竟现在也没其他合适的人选。 因着寿王案的重审,永隆帝被迫让步,本就对外臣宗亲一肚子气,如今终于能拿捏一把,立马开始耍脾气,就是憋着不表态。 朕还没死呢,立什么储?等朕病得起不了身再说罢! 把内阁几位大学士给急的,心道立储兹事体大,乃是国本,岂能用来赌气? 正当他们商议着来场“死谏”之时,辽东忽然发来八百里加急军报:鞑靼大举入侵,辽东全线已全线迎战,请求朝廷速速调拨军饷粮草若干…… 军情紧急,永隆帝顺水推舟地将立储之事延后了。 打仗就要耗费大笔的银子,但是国库早已入不敷出,户部勉强凑出五十万两银子,就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。 五十万两,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,辽东的催粮草的急报一封接着一封,到最后,卫总兵已开始骂娘了! “前方将士饿肚子拼命,后方贪官狎妓吃酒,不满情绪在军中蔓延,实在打击将士们杀敌的志气。”朱缇拿着辽东急报道,“皇上,不能再拖了,哪怕从别处紧紧,军饷粮草绝不能短缺。” 永隆帝躺在龙塌上长一声短一声叹气,无力地说:“令两京十三布政司凑银子,至少凑出二百万两,你和内阁商量着分派。” 朱缇称是,又提议道:“辽东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