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。请皇上早下决断。” 随之附和声一片,震得永隆帝的耳朵嗡嗡作响,头炸裂似地疼,一阵气血翻腾,他下意识恼火道:“朱缇,把他们给朕赶出去!” 他分明用了很大的力气,可声音依旧很小,只有立在旁边的朱闵青听到了。 自然,无人应声。 永隆帝一怔,茫然四顾,只觉得一切人和物都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,烦不胜烦,只想把他们赶紧打发走。 一阵心慌,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立谁?” 朱闵青目光微闪,立即大声喝道:“御前咆哮,成何体统?肃静!皇上问话,立谁?” 殿内顿时沉寂了,片刻,冯次辅道:“江安郡王为先皇嫡孙,天资聪颖,宽厚仁德,大有明君之风,理应顺应舆情立为太子!” 盛御史反唇相讥,“有嫡立嫡,无嫡立长,皇上有嫡长子在,没有立侄子的道理。维护正统才是立国之本,冯大人口口声声说国本国本,却是本末倒置,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!” 冯次辅冷哼道:“老臣是出于大局考虑。大殿下暴虐成性,一眼不和就要杀人,他手下的冤假错案还少吗?德不配位,偌大的国家交给他,必定会天下大乱。” 许多臣子应和道:“冯大人所言极是,皇上务必三思。” 却有人持不同意见:“立储,要听官场的风评不假,也不能忽略民间的风评。” 说话的是崔应节的父亲。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迟疑道:“民间对大殿下风评倒也还好,例如直隶、辽东等地,老百姓都夸大殿下是专杀恶人的怒目金刚……” 朱闵青听了,嘴角极其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。 “可不是么!”盛御史提足精神,兴奋得两眼发光,“杀贪官,斩敌寇,救民于水火,新乐县现在还家家户户给大殿下立着长生牌呢!谁敢说大殿下德不配位?” 众人略静了一瞬,随后,有零星几人表示赞同,逐渐的,支持立朱闵青的声音多了起来。 冯次辅拿眼扫视一圈,眉头皱起来:这些人或是朱缇在朝中的残余势力,或是自己的政敌,还有几个是刻板教条只认正统的老夫子。 人数虽不多,却可能影响到永隆帝的决断…… 如是想着,他偷偷觑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朱怀瑾,见他微微点头,遂“扑通”一声迎头跪倒。 他带着哭腔喊道:“皇上,如今天灾人祸层出不穷,国库连年亏空,万民急需休养生息,需要的是仁君仁政,若把江山交给大殿下,祖宗基业会毁于一旦啊!” 说罢,又开始哭祖宗创业之艰难,哭先皇守成之不易。 十来个臣子紧跟着哗啦啦跪下,捶胸顿首,涕泪磅礴,迭声叫声皇上,不知道的还以为永隆帝驾崩了! 连守殿门的小宦官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偷窥两眼。 盛御史不甘落后,跪下大喊道:“不患寡而患不均,有嫡子在却立藩王之子为储君,其他藩王会甘心吗皇上?那才会天下大乱!” 支持朱闵青的也统统跪下。 两方人马一开始还理性辩论两句,到后来已是比谁嗓门高了,两方声音那是一浪高过一浪,差点掀翻了屋顶。 永隆帝气得两眼发昏,想喝止,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想扔东西震一震,可手指头都抬不起来。 他看向朱闵青,示意他稳定局面。 朱闵青只是茫然地望着他,不懂他的眼神什么意思。 他又看朱怀瑾,那位貌似懂了,但没动弹。 永隆帝又气又急,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,憋得面孔扭曲,手脚痉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