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嘴角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书房,摊着掌心在雪地里接雪,季砚在屋内都能听见她和两个丫鬟雀跃兴奋的说话声。 季砚干脆合拢了书案上的折子,侧身懒懒的用手支着额侧,看着云意在雪地玩耍。 似乎自他将人接回来之后,这院子里就多了不少生气,不再是冷冷清清。 云意一直玩到落了满头的雪,两只手都冻得通红,才捧着两个小雪人回到书房。 一进去,她就看到大人竟支着额头睡着了,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雪人去关了门窗,又绕到插屏后,从软榻上取了薄衾出来。 云意替季砚盖上薄衾,先是在他的颈处掖了掖,然后弯腰扯了扯,将他的膝也罩住,一会儿又轻抚了抚衾被。 季砚是睡着了,但也经不起小姑娘这么折腾,没一会儿就醒了,他让自己清醒了片刻,才睁开眼睛,“不玩了?” 云意凑得很近,小手还提着衾被的一角,冷不防对上季砚深邃凝雾的黑眸,让她感觉自己像要被卷进去一般,忽然就忘了回答。 季砚瞥见她冻红的指尖,略皱起眉问:“冷不冷。” 他虚眯的眼中还残留了几分没睡醒的迷蒙,整个人透着股倦懒之意,云意大着胆子,调皮的拿手背贴了贴他的脸,“不冷。” 冰凉的手贴在脸上,季砚微抽气,“胡闹。” 沙哑的声音带着宠溺,云意一点也不怕,眉眼弯弯的问:“大人醒了吗?” 那点倦意被云意给冰走,季砚坐直身体,一手揉着太阳穴,同时将云意冰凉的双手拢在掌中,给她暖手。 “当心长冻疮。” 再自然不过的一句关心,就令云意鼻子泛了酸楚,心里更像是被重重撞了一下,她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被大人包裹住的手。 大人的手掌又大又暖,云意把自己的手缩得小小的,好全部裹在大人的掌中,热乎乎的温度从手心蔓延到她整个心脏,温暖极了。 季砚看到她放在窗子边的雪人。 “你堆的?” 云意卷长的眼睫像是欲飞的蝴蝶,半点遮不住她眼里奕奕的神采,“嗯,一个是我,一个是大人。” 季砚定睛看去,果然一个高一些,一个瘦小小的。 云意还有一句话没说,她心里有个小小的愿望,那就是和大人永远在一起。 就像这两个雪人一样。 * 京城洋洋洒洒下过两场雪后,转眼就到了年关,季府的年味却不太重,因为照惯例,季砚岁节都会回祖家小住几日,好陪陪季老夫人,所以往年每到这个时候,府上除了守门的几个下人,就没人了。 今年季老夫人也是早早就派人了来请,季砚则一直推到了二十八这日,才带着云意坐马车去祖家。 季砚也想过将云意留在府上,他几日就会回,可想到留她一人过年又着实可怜,说不定又会胡思乱想的偷偷哭,所以干脆就一同带上。 何安骑着马,在外面道:“大人,再过一条街就到了。” 季砚合上手里的书册,抬眸对正襟危坐在另一侧的云意道:“你不用紧张,老夫人很和蔼,舒宁你也是见过的。” 云意揪着指尖乖巧点头,在经历过楚家的事之后,她就无比害怕那些所谓的高门世家,那扇漆红的大门就像是会吞人的巨兽,门里面是一张张冷漠的脸,他们看她的眼光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刀子,痛,却不见血。 如果可以,她宁愿永远呆在东水巷,可是她不想跟大人分开,所以她要更勇敢。 季砚见她连话都不说,分明还是紧张。 “有我在。”他声音平和,略微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。 简短的三个字,对云意来说却是最有效的定心丸,她紧张纷乱的的心绪逐渐放松。 云意跟着季砚下了马车,守在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