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难看清远处的景象。 头顶毛发稀稀疏疏的只有两三根,露出了光秃秃的大脑袋,衣衫已经破旧不堪,散发着难闻的馊味,身躯老迈的已经不能动弹,手指枯瘦的犹若是鸡爪。 耳中嗡鸣,犹若天鼓炸响,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,气息浑浊的躺在大树下,抱着酒坛醉眠,酒气扑鼻冲霄而起。 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天边来,看着躺在地上的杨三阳,许久不语。 当年那少小少年的义气蓬勃,挥斥方遒的勃发身姿,那得意的音容笑貌,刹那间浮现在他的眼前。 白泽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! 只许美人叹迟暮,不许英雄见白头。 当年少小少年与自己初相见时的睿智,那一次次引动天象的惊叹,他本以为这少年可以打破蛮族种族宿命,一飞冲霄证就大道,修得长生不死。 可惜……。 “我回来迟了!”白泽面带感慨的坐在杨三阳身边,谁能想到眼前这老朽不堪的小猴子,竟然数次惹得天地大变。 “这次远行超乎预料,我本以为最多数百年,谁能想到一去便是两千多年!”白泽叹息一声,伸出蹄子摇了摇杨三阳肩膀:“小子,别睡了,我回来了!” 呼噜声震动云霄,杨三阳依旧在沉睡。 “我已经为你寻来了寄托法相的宝物,你怎么能就这般死去呢?”白泽表情说不出的复杂,然后取来清水,泼在了杨三阳的脸上。 冷水清冷,杨三阳终于逐渐自沉睡中醒来:“下雨了?这天气变换的还真是快。” 浑浊的眼睛转了转,朦胧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在眼前晃动,朦胧的看不真切:“我定然是又喝多了,白泽那厮不知跑去了哪里,早就将我忘记了,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。” 说完话,摸了摸身边的酒坛,又要往口中倒酒:“喝!喝!喝!不如归去!不如归去!一切皆不过是一场梦罢了。” “啪~” 酒壶打翻在地,白泽气的直翻白眼:“小子,你给我醒醒!” 瞧着如此颓然的小猴,这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吗? “咦,这酒壶竟然会自己跑到地上!”杨三阳艰难的坐起身,伸出手去‘扑’地上的酒坛。 白泽见此无奈的摇摇头,手中神光流转,一道光华落入杨三阳身躯内:“小子,你且看看我是谁!” 酒气散去,目光恢复了往日里的清明,那浑浊的耳目也在变得清晰,山间鸟雀的啼叫,流水的哗啦之声不绝于耳。 杨三阳目光一瞪,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家身躯,再看看杨三阳:“老祖,我不是在做梦吧!” “你小子怎么落得这般境地?”白泽叹一口气。 泪水缓缓滑落,杨三阳一把将白泽抱在怀中,哭声逐渐由小及大:“老祖,耶死了!耶死了!我失约了!我失约了!” 杨三阳犹若是看到了家长的孩子,此时哭的如此无助,泪水打湿了白泽的衣衫。 白泽叹息一声,默然不语,拍了拍杨三阳肩膀,任凭对方发泄。 “我想不到,临终前竟然还能在看到你最后一面!” 良久,杨三阳自白泽怀中抬起头,认真的打量了白泽一会,方才出声。 “我也不曾想到,三千年的时间你竟然当真不能参悟神文,你资质愚钝到出乎了我的预料!”白泽没好气的道。 杨三阳默然,过了一会方才松开白泽,慢慢将自家胸前挂饰取下,将那筐篓挂在了白泽的身前:“我其实一直都知道,你是想等我死后继承我的遗产,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。如此宝物,不能在大千世界争辉,落在我手中却是宝物蒙尘了。” “你当真舍得给我?”白泽抚摸着胸前挂饰,不由得一愣。 “生带不来死带不去,要之何用?”杨三阳叹息一声,慢慢的依靠在青石上:“我不甘心!我就是不甘心啊!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