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,靳博彦回帐篷时被告知吉喆来过没等到人又走了,虽然面上不显,心里却有点失落。好在又待了两天后,当政府派来的重建队进驻灾区后,他们被告知后天就能回家了,整个附属医院的外派员都挺高兴,靳博彦少见地露了笑。 重建队到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了通讯信号,但靳博彦打出的第一个电话,听到的却不是好消息。 “靳博彦,我爸爸又住院了。” “附属医院的医生说是之前搭的桥出现问题,但他们不敢给他做手术,说建议保守治疗...” “靳博彦,我爸爸一直在昏迷,一声不给他手术,他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?” 吉喆压抑的哭声让靳博彦的心攥成一团,“你别怕,我这就回去,爸爸肯定会没事的。” 靳博彦挂掉电话就找到也在一边打电话的带队领导,跟他大致说了情况后,领导很通融,当场就批了他的假,让他赶快回去。 靳博彦赶回帐篷后开始快速地收拾行李,闻讯赶来的肖超本想跟他一起回去但被靳博彦拒绝了。 肖超担心地很,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靳博彦不让他回去,他想想自己即使回去了大概也帮不上忙也就没坚持,后来想找个车送他去镇上,但路都被毁了,连车都开不了,最后只能步行送他去镇上。 此时救援工作已近尾声,对于肖超的擅离职守,大家都默契地当没看见。 靳博彦紧赶慢赶地回到t市时已经凌晨了,他连家都没回,直接拖着行李往医院走。 不久后,靳博彦在住院部的icu病房外找到了吉喆。 短短几天,吉喆竟瘦了一大圈,身体单薄得仿佛能被风吹走,此时的她正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内,满脸的忧愁, 靳博彦突然想到五年前那份手术同意书上被泪水晕开的“吉喆”二字,那时的她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无助?靳博彦轻声走到吉喆身边,静静地看着她。 吉喆半天才反应过来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,当她转头看清眼前的人后,忍了多时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掉,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,无声地哭了起来。 自从昨天晚上她爸爸接到秘书的电话,发了一通脾气后,就捂着胸口大喘气,妈妈担心地一直给他顺气,而她负责去房间找药,结果药还没找到,爸爸就晕了过去。 急急忙忙把爸爸送进急诊室后,妈妈接了爸爸的电话就对她说要回公司去主持大局,让吉喆一个人在医院守着,吉喆心里很害怕,但也知道此时不能任性,妈妈离开后,她不敢走开一步,更不敢哭,一直坐在病房外守到现在。 抱着靳博彦痛痛快快哭了一场,吉喆终于累了,靳博彦逼着她喝完一杯加了一点盐的温水后,吉喆终于安心地睡着了。 将吉喆安顿在自己的休息室后,靳博彦找到当班医生要到了吉承泽的病历,坐在办公室反反复复看了两个小时后,他心里有了底,收拾好东西后进了休息室抱着吉喆睡着了。 第二天,靳博彦跟科室主任说了自己对吉喆爸爸的治疗方案后,主任找来科室的主治医生开了紧急会议。 讨论了半个小时后,主任开口道:“在你回来前,我们分析病人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两成,即使主刀医生换成你也最多三成,所以我们建议家属保守治疗,现在你的方案我觉得有至少有五成的把握,但这个几率...” 主任的话虽然没说完,靳博彦却明白他的意思,五成的把握还伴随着病人随时死在手术室的风险,很多家属都不会愿意轻易尝试的。 “但是保守治疗的生命期限只有三个月。” 靳博彦想尽全力治好吉喆的爸爸,但这个决定他不能轻易做。 “你出去跟吉喆好好聊聊吧,看看她和她妈妈的意思。”吉喆最近一直在医院出出进进,主任对她一点都不陌生,叹了一口气说道。 靳博彦点点头,出去找吉喆了。 此时的吉喆仍然站在病房外,正看着里面戴着氧气罩的吉承泽笑,今天她爸爸的状态比昨天好一些,至少能睁开眼,即使只是这样,吉喆也特别感激上天。 靳博彦拉她坐下,简单地跟她说了手术的事后,吉喆的手有些抖。 “只有,只有五成吗?” 靳博彦点头,手术过程中会出现很多的意外,很多事情即使术前做了充分准备,但也不能确保每个手术都万无一失。 “我,我想跟妈妈打个电话,和她商量商量。” 要么是虚弱地过完剩下的三个月,要么赌一把彻底治好,但中间伴随着可能马上失去爸爸的风险,吉喆不敢随便做决定。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