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琅就着温水洗了洗手,瞪一眼安国,“去给我拿纱布来,费什么话!” 这段时间她手上的口子都快赶上她刚学做饭的时候了,原本好好的一双纤纤玉手愣是被她搞的伤痕累累的,连小孩子都看不过去了,琳琅甩甩头,自己看了两眼,也觉得有些碍眼。 但她实在有些放不下心,这都两个多月了,什么任务要这么长时间?方平津走的时候也没说是要这么久的呀? 眉心皱成一团,纱布也缠得有些心不在焉,方安国看不过眼,一把抢了过来,三两下包好,把水给倒了,走到案板前拿起刀,“到底怎么做?你说,我来。” 剁剁地声音不一会儿就在屋子里响起来。 临近过年,肉食突然就丰富起来,有时是村里宰牛羊,有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,琳琅十分乖觉,有就要,从不问从哪儿来的。 今天是买了些牛排骨、百叶,打算教教安国做干锅牛排,以及凉拌牛百叶。 “这个得洗干净啊,仔细点儿。”琳琅坐在一边指挥着。 屋里烧了火炉,灶里的火不停,橘红色的火舌不时调皮的从灶里探出头,整个屋子都暖意融融,琳琅坐在旁边,不时抬眼看看外头被大风吹起飘过窗户的杂草,若非少了个人,还真是有股岁月静好的心安。 风嚎得厉害,在这片呼嚎当中,似乎又掺了点儿什么东西。 “安国,是不是有人在喊门?你出去看看。” 琳琅毫不脸红地使唤还在忙碌的安国。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嘛,这么冷的天,实在不适合她一个弱女子出去。 方安国认命地洗了洗手,走了出去。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,琳琅抬头正想问,就见安国一脸激动地进门。 “姐,你妈来了。” 什么? 琳琅有些没反应过来。 直到再次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,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了一张憔悴却不掩美丽的脸。 “妈?” 琳琅瞳孔一瞬间有些扩大,语气里震惊中带着一丝怀疑,像是不敢相信。 “唉!” 随着应和声一起落下的,还有一串晶莹的泪珠。 琳琅慌忙站起来,上前把人扶住,拉进门,然后把人按在凳子上。 “你怎么来了。” “外面冷。” “这怎么会...” “其他人呢?” “不是,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琳琅眼泪刷地往下掉,慌慌张张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 眼前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,但还是第一次,带着温度站在了她的面前。 罗母是典型的江南闺秀,大户人家出身,最难的时候也就是罗父外出参军的时候,但那会儿身边有孩子,家里下人财产都在,除了担心丈夫和孩子以外,一切生活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,反而建国之后,家里产业交了,下人也遣散了,需要自己干一些家务活,但这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,家里父亲和孩子也都会帮忙,记忆里她爹可从没让母亲吃过苦。 但此刻,西北的寒风在她脸上划出了道道红印,饱满的红唇开裂起皮,一向优雅得体的她身上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大棉袄,戴着一个军绿色的雷锋帽,全然看不出那个京都大院养尊处优的影子。 方安国极有眼色地拉开了把人领来的秀芝,到卧室里拿了水杯给倒了一杯热水递上去,然后默默地离开了,今天这顿牛排估计是悬了。 苏婉青眼神紧紧黏在女儿脸上,连喝水都舍不得移开,脸颊还挂着泪,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拉都拉不下去。 琳琅把人赶到灶口处,想让她更暖和一点儿,自己忙前忙后,先给打了水洗脸,又拿了面霜给母亲抹,嫌弃她衣服都是灰,跑房里拿了自己的给换上,再看水喝完了,端了杯子去冲奶粉。 苏婉青全程都笑眯眯地看着,直到背塞了第二杯牛奶,这才把人拉住。 “好了好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