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大娘子啊。”王氏见到她一笑,“你起来了,那一天可吓死我了。” “我不孝,让大母担心了。” “傻孩子,说什么胡话啊。你这孩子看起来坚强懂事,却又是最重感情的。阿张没了……你怎么可能不难受?就是我这个老不死的,也心疼的要死呢。” “大母莫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。阿娘没了,二娘子又被吓住了,若大母再有个好歹,咱们这个家就真不成样子了!” 王氏看着她,摸了摸她的脸:“要说,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。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,谁让咱们都命苦呢?好在你阿耶现在有了些权势,以后的日子应是会好过的。你放心,我已让你阿耶答应,以后不再娶正室了。” “大母?” “你阿娘没了,你阿耶又发达了,不知多少人想与他做媒,而以他今天的身份地位必不会娶一个普通女子。虽说现在秩序崩坏,家族飘零,可总有有权势的人家,总有能富贵的人物。你阿耶若娶了个家中强势的……我在的时候还能护着你们些,我若不在……” “大母!” “傻孩子,这些话该说我总是要说的。你阿耶对你阿娘是有感情的,又有我这番要求,想来他应该会遵循。将来他若忘了,你就拿我今天的话对他说,但凡他还有良心,就不会破例。就怕你将来被人教傻了,听信了那些骗人的花言巧语主动要求你阿耶娶妻。” 刘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,只是用力的点头。她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可能还不太理解,可现代时的日子过的再美,她好歹也有那二十多年的经验,知道王氏这是真正为他们姐弟三个考虑。 “这样一来你不免要辛苦些,但你一直都是个能干的,想来那些事你也能做的了。” “我做不来,所以大母你要好好的,看着我嫁人,看着二娘子嫁人,再看着阿弟娶妻生子,还要给阿弟的孩子一个大大的金锁才好!要金的,大母莫要拿铜的来糊弄我们。” 王氏笑了:“我若真能活到那个岁数,拿个翠玉给他孩子做锁都好!” “大母这是答应了,可不许失言。” “你啊……”王氏失笑的摇摇头,过了片刻才低声道,“我早先还以为你会怪我呢。你娘若不是要护着我,也许就逃掉了。” “大母,我若要怪的话,那就怪这天下这世道。再缩小一些,也要怪那些兵匪那些尸位素餐的当权者。怎么,也怪不到大母的。何况若没有大母,阿弟恐怕也被他们吃了。”阿张也许一个人能逃掉,但抱着刘柱就很难说了。不过两岁的刘柱正是难缠的时候,说他懂事,有时候也能听懂人话,按照指示做事。说他不懂事,脾气上来就会大喊大叫,并不管你有什么原因。若没有王氏,也许母子俩能逃掉,但更大的可能是母子俩一起被吃了。 王氏没有说话,只是带了几分欣慰和释然的拍了拍她的手。 也许是去了心理负担,之后两日王氏的精神有所好转,虽然还不能起床,却要比早先好上许多,顾郎中私下同刘成父女说,这个冬天是有望熬过去了,至于说以后,就还要再看了。 又过了几日,刘成按照算命先生给的日子给阿张办了场法事。因为刘成的身份,来参与的人不少,但因为阿张连尸体都没有,也就没有大作。不过刘成特意请了少室山的大和尚来做法事,也算是隆重了。但整个法事办完,刘成和白钱的脸色都非常难看,连带着整个刘家的气氛都阴沉不少,王氏虽还不能起身,也感觉到了,晚上就问了刘灿。 刘灿摇摇头:“我并不是太清楚,但想来应该同张伯伯有些关系吧。” “张振,不是在开封京城吗?”朱温的后梁定都于开封,李存勖的后唐则定都于洛阳,石敬瑭取得天下后又把都城改在了开封。这一次张振也算抱大腿成功升了官职,他本可以做指使,后来却入了护圣军,成了一个都头。他本来只是副都头,现在成了都头,也算是升迁了,而且护圣军是亲卫,若得了机遇是要比刘张二人更有发展前途的。 听了匪兵的消息,刘成立刻往这边赶,张振却不好轻动。后来找到张振的家人,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