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一刹那呢? “婶婶,你……”白六娘吸了口气,“婶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你我至亲怎么又说的上这个?反而是婶婶现在的作为很令人不解呢,难道婶婶宁肯让外面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过来才好?张统领,我婶裘院耍阋裁院寺穑俊说到最后,声音已有些不对,张森打了个寒噤,他知道这是白六娘不满他的不作为了。站在他这个位置上,其实谁拿到手书都无所谓。白六娘拿到是白六娘的体面;外面某个人拿到是那个人的运道。至于他,没有护着白重拼死搏杀已经是起了自己的作用了,否则他真带着白家护卫反抗,待刘成得到消息赶到,李蒙再想坐到节度这个位置上就不是一个手书的问题了。 既然都差不多,他又何必再担个逼迫旧主的名声?不过现在白六娘的语气却让他知道他如果再不做点什么,将来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。他本就不是什么忠义之士,早先的那点坚持被这么一逼立刻就丢的九霄云外,当下就道:“夫人,还是让李夫人进去吧,万一那些人过来有个什么冲撞就不美了。” “张统领,此乃我们的家事,你非要搀进来吗?”徐氏虽然此时恨不得活吃了张森,也只有强自忍耐。她这一句倒也聪明,说是家事就是告诉张森再怎么说他们和李蒙这边也还有亲属关系,他现在这么卖力将来还不见得要如何。 张森一怔,那边白六娘已道:“婶婶,这虽是家事,但已事关朝廷。张统领已是朝廷命官,又有什么不能参与的?张统领,我婶婶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,你可不要自误!” 她这么一说,张森再没有犹豫,徐氏将来就算还有些体面,也不能对他如何了。相反,若是恶了白六娘,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。当下就道:“李夫人说的是,夫人快些起来吧,若再不然属下可能就要无礼了。” “你无礼啊!我倒要看你怎么无礼!”徐氏再也忍不住,大叫出来,“张森,你早日不过是个贱人所生的杂种,是官人提拔你看重你你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,谁知道你吃里扒外,竟做下这种无父无君之事!老天有眼,一定不会饶了你的!” “贱妇住口!”张森上前一把抓住了徐氏,“我叫你一声夫人是给白节度体面,你不要以为自己还真是什么夫人!我告诉你,今日我就算杀了你,也无人敢说一个不字!” “那你杀了我呀,你杀啊!贱种!杂种!你娘是个被千人压万人骑的婊子,你也是贱种!”徐氏的表情带着一种快意。张森是一早就被白重发现的,他阿娘也去世了,他对外就说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,这在此时也不稀罕,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世。而这个时候却被徐氏叫破了,顿时张森又惊又怒,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屈辱。他觉得此时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鄙夷,他的手颤抖着,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盛,他要杀了这个女人!他要杀了这个女人! 他想着,慢慢的抬起了手,只要一拳,只要一拳他就能把这个女人的脑袋砸烂! “住手!”就在张森要出拳的时候,一个声音突然传来,他一怔,惊骇的向那边看去,然后就见白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向这边而来。 “白、白公?” “八叔?” 张森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,白六娘的声音中则充满了惊讶,徐氏回过头,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白重:“官人?” “站起来。”白重没有看她,只是以随口吩咐的的表情道。 “官人?” “站起来,我白重的妻子不用给这些人下跪。张森,我说的可对?” 张森勉强一笑,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嘴巴发干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刚才的愤怒此时已是烟消云散,只剩下说不出的恐惧和颤抖。他早先不过是军队里的一个小兵,年龄基本上是最小的,虽然个子够高,但因为常年吃不饱饭,只空长了一个比同龄人高些的个子,力气什么的却谈也不要谈。那个时候白重也只是一个都头,却对他非常照顾,不让别人欺负他,尽量的给他些吃的。后来白重一家死于兵祸,就对他更照顾了,他知道,从某个方面来说白重把他当他的儿子照看了。 有白重的照顾,他在一场场战斗中活了下来,积累了功勋,身体也养壮了,再没有人敢欺负他。再之后,白重成了节度使,他就成了白重的亲兵护卫统领。 在过去他从来没有想过背叛白重,哪怕白重病了,他也没有。但是他有家了!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。 “你想过以后吗?”那一天,他的妻子这么对他说。 “什么以后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