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是嘲笑。博容说,别人笑话她的话,她并不用搭理。张行简既像笑话她,又不像笑话她…… 她弄不清楚这些。 她心烦地嘟囔:“你说话的调子很奇怪。” 张行简顿一顿。 他收敛自己的玩笑,与她解释:“我说话习惯这样,梧桐……有时候开玩笑,不是笑话你,而是一种喜欢。你细想,我若是不喜欢与一人说话,会在对方一次次甩我冷脸子时,仍凑上去逗她笑吗?” 他道:“我还没那么贱。” 沈青梧垂眼思考,又诧异看他一眼。 他愿意跟她解释,倒是激起她的倾诉欲。沈青梧说:“我很喜欢你的新年礼物,但你其实并不喜欢我的。你分明不喜欢,却还装喜欢,是为了不伤我的心吧? “就像博容一样。 “但你没必要这样。不喜欢就不喜欢,我说了不喜欢还给我就是。你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?” 张行简不动声色:“是我将事情弄得麻烦吗?” 沈青梧反问:“不然呢?” 张行简蹙眉,他手捏眉心,用很怪异的目光打量她片刻。 他最终失笑,最终被她打败。 张行简慢吞吞:“我也不是不喜欢,我是不懂你的意思……罢了,我们来实验一下。” 张行简向外唤仆从,走到门口与外面人说话。沈青梧没有过问,但是听他说要人去拿什么东西。 沈青梧嗤一声。 他都没有将壮阳药放在身上,居然还敢说他喜欢。她且看他要如何圆谎。 一会儿,仆从取来了一方锦匣,张行简从匣中取出沈青梧那瓶壮阳药。 他目光闪烁,拿着药向她走来。 沈青梧盯着他手中药:三两大银!多么昂贵! 张行简彬彬有礼:“麻烦让一让。” 沈青梧于是往榻的里面挪,抱着她的书本笔墨一起挪。多亏张行简清简又瘦,她只分给他一点位置,他袍袖一展,就坐了上来。 他为自己倒了一盏茶,又向清茶中滴了一滴壮阳药。他举着茶盏晃一晃,让水液与药汁完美融合,直至看不出来。 张行简看她:“我喝了?” 沈青梧一目不错地盯着他。 他微微垂目,笑了一笑,一手端杯,一手撩袖,仰颈将这杯药喝得一干二净。 吞咽间,郎君喉结滚动,唇瓣润红,他喝完后向她望来一眼。 沈青梧咽口唾沫,默默转过脸。 她心中怨恼自己一瞬间生起的色心,他不过喝一盏补药罢了,她竟觉得这像一盏春、药,勾得她心尖酸痒。 不能这样。 她若轻而易举被他一言一行勾到,过几日她离开他,在她找到替代品前,那要如何自处? 沈青梧这般心猿意马,某人丝毫不体谅她的克制隐忍。杯盏轻轻磕在桌上,张行简从后贴来,将下巴磕在她肩上,张臂搂抱住她腰身。 沈青梧微微一僵。 张行简侧过脸,红唇微微挨上她耳尖,灼灼的沾着点茶香的气息在她耳际跳跃:“怎么了?” 沈青梧淡然:“没什么。” 她坐怀不乱,继续练她那笔字。但她自己知道自己手腕微微发抖一瞬,手下的字乱了一笔。她心口又热又麻,因为耳边气息的一次又一次浮动。 张行简慢条斯理:“你那壮阳药……” 沈青梧:“特别好,我特意去排队抢下的。还有人抢不到,那药铺小二说,年前不卖了,想再买得等到年后。所以它真的很珍贵。” 她原本还舍不得买呢。 张行简轻笑。 他胸膛也因笑而颤动,落在沈青梧耳边的气息更热一分,沈青梧觉得他搂着自己腰的手,也在一点点收紧。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,竟逗得他这样笑,但美男子笑,总不是什么坏事。 沈青梧遵从自己心意,侧过脸与他四目相对。 但她只看了他几息,他面容潮红、唇瓣柔润……她顶着压力,重新艰难地收回目光。 沈青梧心不在焉地继续练字,但她握着笔的手用力非常,快要将这杆可怜的狼毫捏断。 张行简轻声问:“梧桐,你是出于什么原因,要给我送壮阳药呢?” 沈青梧全身心放到写字上,没听到他的问题。 他在她耳上轻轻一咬,舌尖微吮。 沈青梧颤一下,手上“砰”一下,狼毫断了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