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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吾不禁,长夜未明 第143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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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龙二十五年春,南北隔大河分治。

    益州以南,归属帝姬。益州以北,少帝为君。战争就此起,皆要收复山河,重振大周。

    刚刚成为宰相的张行简押送着益州军的一个叛贼,返回东京。

    山河俱寂,沉默以待。

    第74章

    天龙二十五年,是混乱的一年。

    益州军的统帅博容成为了叛贼,被押往东京。但是益州军却在那场战争后,到了李令歌手中。

    李令歌撑着拐杖走出那片大山时,何止沈青梧跟着她,杨肃等将军、兵士也跟随她。

    张行简带来的人不敌益州军,他们的撤退逃走,给了李令歌时间。

    从今往后,李令歌只能一步步往前走,她没有后退的路了。

    临时搭建的帐篷中,大夫才给李令歌包扎了伤,李令歌没有休息的时间,便含泪召集所有跟随她的将士。

    她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说到伤心处,更是泪落连连。

    经历战争的将军们站在小小的帐篷中,被帝姬的心酸说得愤慨万分。

    李令歌斥责东京那位昏君:

    “……他任性妄为,试图杀我也罢,却为了杀我,而挑起陇右军与益州军的矛盾。容哥被张行简抓走,益州军的羞辱还不够吗?

    “我虽是女子,可我也知天下大益,知民生,知疾苦。我不欲挑起战争,只想让百姓们回到少帝当政前的日子……起码那时百姓过得并不差,战争的对象是西狄,而不是内部消耗……

    “希望诸将陪我一同走下去,希望诸将陪我一同救回容哥。但我也知战争对民生有害,所以我会对少帝百般忍让,我也知诸位未必信任我,我们且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沈青梧在将军中,听李令歌哽咽着说服将士跟随她。

    李令歌说——民生故如此,谁令摧折强相看?

    沈青梧隐隐约约中,回想到了博容。

    博容最初教她读书,教的正是这句诗。

    日出之时,满山大雾,他让她晨跑,教给她每日晨练的习惯。他还坐在日光下,将这句话教给她。

    沈青梧问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博容那时说:“你日后就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少有的她有问题、博容未解答的记忆。

    沈青梧记得博容那时的神情——他目光迎着灼灼升起的红日,红日的光刺得人眼痛,刺得人眼酸落泪,但是博容一直那么看着。

    沈青梧此时开始明白。

    什么叫“民生”呢?

    那是博容背叛了的理想。

    那是博容在遇到她后,就开始背叛的少时志气。

    所以博容不教她什么是“民生”——他无颜教她。

    明明知道一场战争会给百姓带去怎样的灾祸,博容依然走了这一步棋。帝姬说想杀她的人是博容,张行简说为什么你总是怀疑我……

    沈青梧慢慢想,那么,就是博容吧。

    博容想摧毁一切吧?

    那个狐狸和幼狮的故事……困住了他一生,毁掉了他一生。

    可是旁人都能指责博容,沈青梧拿什么指责他呢?他虽有目的,却也确确实实将她从泥沼中拉了出来,带给她新生。

    沈青梧只是觉得累。

    原来爱和恨,都这么让人疲惫。

    “阿无。”

    出神的沈青梧被李令歌轻柔的声音唤醒。

    沈青梧抬头,发现帐篷中的将军们已经离开了。靠坐在榻边、浑身缠着白布包扎伤口的李令歌,已经眨掉了那虚伪的眼泪,望着她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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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令歌告诉沈青梧,她不打算继续发动战争,和东京对抗。

    李令歌想先收服南方州郡的官,想先稳住自己的战利品。她认为自己是有时间的——东京和陇右军刚经历一场战斗,朝廷必然要审判博容,张行简带着谈判的目的却收到一个失败的结果。

    李令歌微笑:“我了解我那弟弟,他气急败坏,只想杀掉让他不如意的人。张相要与他斗就要花费很长时间……阿无也许不知道,身为皇帝,即使你昏庸无道,也有一群忠臣前来效忠。

    “我弟弟是这样的。我与他斗了多年,孔业与他斗了多年,现在轮到张相尝一尝我们曾经尝过的滋味了。而这段时间,正是我休养生息、收服南方州郡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阿无,益州军如今都听我的,我的手下之前也策反了南方一些州郡……但是仍有些不顺应我的。我不想发动大战,我也希望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所有问题。阿无,你留下来帮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沈青梧M.xIaPE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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