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……是朕不好。” -- 张行简与长林等卫士骑在马上,快马疾行,在飞雨中踩过一地水洼。 张家的战斗他安排妥当,那支响箭飞上天空时,张行简便知道少帝那边要出事了。 杨肃等将士、“秦月夜”的杀手们,全都盯着张家,少帝那边安排的后招,只会有沈青梧一人。 实在疯狂! 张行简不可能不安排后手,不可能不安排人保护少帝。确实,武功高强的人,有自己的计划。但是沈青梧想动手很容易,她那个猪脑子,难道没想过动手后怎么出去吗? 她怎么敢和自己为敌?! 马蹄急踏雨水。 雨水沾湿张行简的袍袖。 离皇城方向越来越近,张行简心越绷越高—— 马转过长巷,进入御前大道。 青石砖被雨密密拍打,众臣黑压压,淋雨站在宫门前,众臣之外,禁卫军持器长立。再往外,民舍的墙头树前,也埋伏着禁卫军。 这么多的卫士,都是为了保证少帝大婚顺利进行! 而张行简转过巷子,看到少帝竟然站在了新后的檐子前。少帝弯身和车上人说话,撩起衣摆要上车。 张行简厉声:“官家!” 他少有的声量抬高,语气严厉,让那胡作非为的少帝吓得一个趔趄,往后缩回身子,扭头往张行简的方向看来。 而张行简眼睁睁看着檐子的帷帐在这刹那间骤然掀开。 女子踏步而出。 一把雪白匕首,毫不犹豫地扎入少帝心脏。 盖头掀开,钗钿十二,双佩小绶,正是皇后祭祀的服饰。 珠翠琳琅下,几只流苏在女子侧脸上晃动。女子面容姣好,妆容秀美,但是她分明、分明…… 少帝倒在血泊中。 围着车的嬷嬷们发出惊叫:“你不是沈五娘子!你是谁!” 众臣震怒:“官家、官家……快来人,官家遇刺了!” 禁卫军连忙向内围去。 骑在马上的张行简,在距离那檐子最远的距离。他握着缰绳的手发白,看那檐子上的女子站直,开始脱她早已穿得不耐烦的袆衣。 女子露出袆衣内的黑色束袖武袍,开始拔掉头上发簪,向外一抛,便将最快杀向她的禁卫军逼退。 而臣子中终于有人认出了她:“沈青梧……沈青梧!来、来人,她、她是益州军的,是帝姬的人……禁卫军,禁卫军快拦住她。” 沈青梧跳下檐子,手中匕首要再给少帝一刀。 一只箭从半空中射向她,阻拦了她的计划。 沈青梧看一眼在血泊着发着抖的少帝,少帝迅速被人围住。宦官瑟瑟:“大、大胆!” 沈青梧哪有空和他们说话。 一击必中,少帝不死也伤,她非常清楚自己那一匕首的力道和方向。 完成任务真的不难。 难的是……怎么在千军万马的围困之下逃跑。 怎么在张行简的层层樊笼布置下,逃出生天。 沈青梧的目光,笔直地看眼最外围的张行简。 她对他投一挑衅目光,便收了回去,专注战斗。 长林跟在张行简身后,快要窒息:“她怎么敢、她怎么敢!” 长林已经可以想象沈青梧被关入大牢、被用刑、被拷打…… 张行简调转马头,冷声:“走。” -- 沈青梧一行人的计划,一直是沈青梧一人行刺,其他人为她争取机会。 “秦月夜”不只要配合他们,还要帮沈青叶、秋君逃离出东京。 当少帝遇刺的消息传开后,东京出城的门开始一道道封锁,想出城的人,势必受到禁卫军的追杀。 按照计划,杨肃等人只管自己出城便是,不用管沈青梧。 沈青梧的生死,都不由他们操心。 沈青梧这一边,刺杀之后,直面上千禁卫军的追杀。更困难的是,禁卫军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……显然,谁也不能放过刺杀少帝的凶手。 少帝若是不死,凶手要死;少帝若是不幸死了,在场的大臣们,更要凶手给一个交代。 禁卫军原本被张行简调动时,不情不愿,他们的上峰不是宰相,宰相越权调兵,凭什么听令?而今,雨丝如注,众人明白情况不利,势必要捉拿到沈青梧,给天下人一个交代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