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梧的情绪本只控制在一个度。 她绷着的那根弦,被张行简一句话扯断。 沈青梧眼眸一点点泛寒,她情绪上头,理智消失,开始被自己的强硬固执所左右—— 沈青梧一把将张行简推下。 他靠着床,她直接将他扯到床间,压到身下。张行简头撞上木板,有点儿痛的时候,唇间便被施力,热烈无比的气息不讲道理地侵入。 他唔一声,颈扬起。 沈青梧一手扣住他下巴。 沈青梧眼如冰雪,冷漠道:“你就喜欢被我欺负,是么?” 张行简来不及回答,他已被强势的沈青梧弄乱了神智。 -- 怎么不算喜欢呢? 他一直喜欢沈青梧的,不就是她的不讲道理吗? 很多个时候—— 她不讲道理地压着他,在光线昏暗、尘埃漫扬的杂物舍间亲昵; 她强硬无比地对他下药,不理会他的抗拒,只顾着得到他,享受他; 她与他针锋相对地斗来斗去,她追上他的马车,在悬崖上喂他“同心蛊”,推着他一起跳下悬崖。 这怎么不算喜欢呢? 喜欢一点点堆砌,终成燎原大火。 性情惯来内敛、永远在克制自己所爱所好的张行简,让他奋不顾身无论如何都想追到的,本就是无法无天、不管不顾的沈青梧。 -- 他有时为她的温柔沉静而高兴。 但更多喜欢,他喜欢她粗暴些,不理智些,发疯一些。 那让他觉得——那才是属于沈青梧的全心全意的爱。 -- 何况,张行简隐约觉得,他与沈青梧,在此事上,大约是十分契合的。 不然……不会她第一次装作帝姬而强亲他时,他便会情动得厉害。 他被她囚禁的那段时光,不愿为欲沦陷,却终究被欲驱使。 不正是因为,他十分有感觉吗? 她的每一次靠近,每一丝呼吸,都会让他身体生出一种不可控制的战栗感。 张行简曾试图压抑这种身体的欣悦感,但他后来,已经彻底弄不清楚—— 他的心,与他的身,到底哪一个更喜欢沈青梧。 -- 一滴汗落到沈青梧颈上。 那是身下郎君额上的汗滴。 他目中光芒幽烁,呼吸乱得难堪,一身本就穿得不甚严密的衣袍,在勾玩之下松散。长发如云散枕,浓得像军帐外那化不开的夜色。 太动人了。 烛火微微。 她不熄火,张行简的脸便更红,气息越发迷离。 他受不了这种乱象,偏又被这种乱象吸引……而沈青梧还要他经受得更多一些。 恍恍惚惚中,张行简手指被她一根根握住,她抓着他的手,放于自己心口。 沈青梧俯着身,被他嫌弃破烂的衣衫松散半落,张行简一个战栗,抬头看她,看她抓着自己的手,擦过青丝,碰触肌肤。 他如石雕般一动不动。 他的手指如拨动琴弦一样,颤几下。 他眼中情绪挣扎,过大的针一样的刺爽之意,从指尖游走,沿着血液极快行走,让这位郎君整个人都为之触动。 张行简沉静看她。 他尽量克制,但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…… 沈青梧玩味:“不是一直想玩么?做什么这么胆小?你不是想和我玩么,这点功力,不太够啊张月鹿。” 张行简:“……你懂的实在多。” 沈青梧诱哄他:“你懂的不多吗?你不喜欢吗?你被你二姐教训怕了罢了……这才哪儿到哪儿。” 张行简笑起来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