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肩上东西接过银票道:“竟真开张了?可见我不是个进财的,我才一走,财就来了。” 虽自这日以后再无人客人门,但毕竟开了回张,大家心绪都不一样了。宋岸嵘见父亲宋世宏的两幅字卖了一百两银子,他的字与父亲无二,也是当世好书法。遂又重拾信心写了起来。贞书仍每日在内间学着给赵和打下手,熬浆糊,递刷子,送裁刀等物。 忽而一日门上探头探脑一个青布深衣戴周子巾的少年,贞书本在柜台里坐着,瞧他有些眼熟,定睛一看,笑道:“这不是章公子,怎的不进来?” 章瑞这才进来深深唱了一偌道:“宋三姑娘,多有得罪。” 贞书叫到柜台内坐下,问道:“不知章公子何事到此?” 章瑞搓着双手道:“前番听窦五提及徽县遭难,你们举家入京。心里放不下,特来瞧瞧你们过的可好。” ☆、第41章 衣妆 贞书瞧他眼神四处乱瞟,不时盯着楼梯,遂斟了杯茶递给他,冷眼瞧他怎样说话。 那章瑞看了半晌又结结巴巴问道:“因何不见尊府大姑娘?” 贞书一笑道:“在楼上作绣品,若章公子要见,小女上去请她下来?” 章瑞抿嘴一笑,低下了头。 贞书会意上了楼,就见苏氏整个人趴在楼梯上像只倒吊蝙蝠一样瞧着下面,眼睛亮的犹如盯着老鼠的猫儿一般。贞书怕叫内间的赵和与外间的章瑞瞧见,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轻声怨道:“娘这样子要吓死人。” 苏氏扭身进来压低了嗓子对贞媛道:“不去不去,不能见。我都瞧见了,衣服穿的寒酸容样更寒酸,一瞧就是章府远房穷亲戚。” 贞媛叫她唬的一跳,收了针线问贞书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 贞书道:“那章瑞来寻你,娘早将当他是新女婿从头到脚审了一遍,如今有些瞧不上。” 贞媛复又拈了针低了眉头道:“我不见。” 贞怡自悄悄冲了出去亦在楼梯上探头探脑,章瑞亦抬头瞧着,见一个浓眉红唇的小女儿瞧着他,扬手笑了笑。 苏氏推了贞书道:“去回绝了他,贞媛这里我要替她找个有品有阶的人家。打秋风的穷亲戚不考虑。” 贞书瞧着苏氏仍是说不通的样子,遂下了楼对那章瑞笑道:“真是不巧,我家长姐身有小恙,不便下来相见。不如章公子改日再来?” 章瑞听了起身揖首道:“即是如此,我便改日再来。” 贞书送出门去好远复又回来,进门就见当日卖画那中年人在柜台前站着,见她进来,远远揖首道:“掌柜姑娘,近来可好?” 贞书敛衽还礼,问道:“不知相公此来所为何事?” 那人道:“小掌柜慧眼,你给我推荐的那幅画,果然得了我干爷爷青眼。如今他指名要见你,叫我来通传一句。” 贞书退了两步道:“我们在此作生意,推荐一幅画是份内事,况且那画本是相公先选定的,小女不敢妄自居功。若尊长喜欢,相公以后多送一些便可,想必他说欲要见小女,也是一句无心之谈,相公不必放在心上。” 那人愁眉道:“他确实吩咐我要将姑娘你带去,这可如何是好?” 贞书才要推辞,内间宋岸嵘出来揖首道:“这是小女,本是闺阁之秀,因家庭困顿才在此掌管柜务,然则虽长者而男女有别,怕不好出门见客,相公还请见谅。” 那人拍着脑袋走来走去,看似特别为难,在台前走了半晌又负手将壁上字画皆看过了,伸手指了周围道:“这样吧,这些字画价值几何,我全要了,你跟我走,可否?” 宋岸嵘听他这话说的有些太高太过,摆手道:“相公若不是真心爱字爱画之人,又何必在此烦缠,快快请出去吧。” 那人又对宋岸嵘揖首道:“老掌柜,干爷爷即发了话,又是头一回吩咐我办事情,我若办不成,那里还有孝心可言?我就卖空你这装裱铺子,价格你给,也全我一回孝心,可好?” 贞书听他一句句念说的皆是孝心,心道他一个白丁大字不识一个,竟还有此等孝心,自己有些不忍辜负了他。遂笑对宋岸嵘道:“若为孝心故,女儿去一趟又如何?” 宋岸嵘虽在徽县呆了十多年,但总归男人更知世道险恶。回头摆手道:“不能去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