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如何将他不世阁阁主的身份告诉梁澄,如此将来行事也能方便些,是个问题,一念一边在心里思考着,一边笑道:“师弟,你先换好衣服,师兄再说不迟。” 梁澄浑身一僵,道:“师兄,你能先出去吗?” “……”他能说让师兄给你换吗? 第33章 自作自受 一念觉得他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平日里端足了高僧的派头,如今想要脱下这层光亮的外皮,却不是那么容易的。 一念骨子里是个十足自我又傲慢的人,无渡大般若衣钵传人的身份,又让他的身份几乎凌驾于当世所有的禅修,就连大相国寺方丈,在他面前都要避让行礼,敬他一声“上师”。 这样的身份,让他不必看谁的脸色,当然,他本人也有狂傲嚣张的资本,所以平日里端着高僧的做派,淡漠寡言,即使一些在江湖中颇有地位的人,甚至某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,一念也是想不见就不见,说云游就云游,也没人责怪一句,反而交口赞道,上师不愧方外之人,行踪缥缈,不惹凡尘。 那次梅下初见,他本是临时回寺,想要采些新鲜的梅花,结果远远地就看见,那株十年不曾开花的古梅,竟不知何时,开了满树红霞。 等他走进后,抬眼便见花影横斜间,一人披发白服,坐于树上,周身真气震荡,红梅飘飞成帘,将人包裹其间,那人仿佛花间仙子,坠入凡间。 一念隐去气息,直到梅中之人破障出境,漫天红梅纷纷落地,在古梅边围成一圈,这才故意发出声响,穿过花枝,抬眼正好与对方四目交接,看清了对方的样貌,一念便移开视线,投向满地落红。 看在这人长得不错的份上,一念就大方地原谅了对方坏了这一树红梅的罪过。 这花落到地上,沾了尘土,一念自然看不上,正要离去时,对方从树上飘下,一双赤足,瘦削凝白,足尖粉润,衬着满地艳艳夺目的红色,显出一份摄人心魄的美感。 一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,对方还以为他心里起了不满,脚拇指往里微微一缩,足背一弓,跳出落梅铺就的地面,站到边上,一双裸足也隐在宽大的披风外罩里,一念不由叹了句“可惜了”。 第二日,太子当众发誓出家的消息,震动整个东都,他才知晓,昨夜花中之人,竟是当朝太子。 对方放着太子不当,却要做个和尚,不免勾起一念的兴趣,后来梁澄发的誓言果真应验,又让一念起了几分探究之心,加上二人两次三番偶遇,一念顺水推舟,轻易地博得了梁澄的好感。 也不知从何时起,他渐渐开始享受起梁澄看向他的目光,对方眼里的迷恋,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。 一念以往并不乏他人的倾慕拜服,他也早已习惯众人的恭敬与仰慕,但是唯独梁澄的注视,让他觉得通体舒泰,浑身自在,或许是因为对方长了双好眼睛罢。 古人言“胸中正,则眸子瞭焉;胸中不正,则眸子眊焉”,说的是心性纯正之人,眼睛便清朗明透,心性不正之人,眼睛就蒙昧无采。 梁澄看着他时,双眼痴迷却不见一丝淫邪,纯然的向往中透着赤子的明澈,正是应了他的名字,澄,宁静而渊澄也,所以他给梁澄取了“澄心”这一字号。 眼下,梁澄裹在狐裘边的毯子里,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,因为才沐浴过,眼睫上还沾着水珠,显得双眼雾蒙蒙的,就像沾着晨露的鲜嫩果子,看得一念食指大动。 可恨的是,以往装得太过,现在就只能看着不能吃着,就在刚才,对方还问他,师兄,你能先出去吗? 连看都不让看了! 一念心里暗悔,面上却依旧笑容清雅,开口道:“好,师兄先帮你把头发烘干。” 说罢就绕到梁澄身后,双手传过梁澄的脖颈,将满头长过腰臀的墨发笼在掌间,运起真气。 一念的手背不可避免地碰到梁澄脖子上的肌肤,梁澄觉得有些痒,想要往前移动,到底忍住了。 梁澄的头发又细又软,很快就都干了,一念无不遗憾地放下手来,道了声“师兄先出去了”,推门离去。 梁澄这才舒了一口气,赶紧将湿漉漉的亵裤褪去,把身上残留的水迹擦去,擦到大腿处时,手里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,脸上闪过一丝彷徨。 光从外表看,梁澄完完全全就是个正常的男人,那处虽不是很大,到底也是常人水平,长得颇为秀气。 除了体毛较少,至今不曾剃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