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我去给你熬点粥。” 江卓宁这会也不知道说什么,等了几分钟,给她换了第二瓶药挂上,又下楼去熬粥。 他熬粥的过程很慢,准备好材料全部放进去之后,几乎一直站在厨房里盯着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等他终于回神,一锅粥都熬得就剩下一小碗,十分浓稠。 他用小瓷碗盛好,端上楼去。 童桐的点滴也差不多挂完了,正尝试着撕掉手上的胶布。 “我来。” 江卓宁下意识喊停她,快步到了床边。 暖气还没来,这时候挂点滴其实挺受罪,童桐一只手冰凉极了,被他握在手中,还有点僵硬。 江卓宁低着头,小心翼翼帮她拔了针。 “你手怎么了?” 江卓宁左手小拇指断了半截,此刻用纱布缠了伤口,倒也看不明白里面怎么回事。 那会在酒吧里情况混乱,她又精神涣散,根本没注意到。 意识到她没注意到,江卓宁反而轻松了,笑道:“采访的时候出了点意外,伤着了,没事。” “哦。” 童桐咬咬唇,略微想了一下,又道:“很晚了,你去洗澡吧,早点睡。我已经没事了,喝了粥就准备睡了。” “我一会睡过来?要不你睡过去?方便我照顾。” “不用。”童桐连忙摇头道,“我真没事,医生也说了,都是皮外伤,上次受伤的地方也没影响到,伤口多半在背上,我一会趴着睡就行了,也没什么不方便。你明天还上班呢。” “我……” “还是别请假了。”童桐似乎晓得他要说什么,打断他又道,“上次请假那么久,你们领导都没意见啊。三天两头这样不太好,我不想影响你工作,最多请个阿姨照顾我。” 她说话显然已经事先考虑过,神色间也没有以往的小心卑微,倒有几分强装的疏离镇定。 是怕他担心吗? 江卓宁看着她的眼睛,似乎想在她眼神里找到答案。 童桐低头笑了,“已经没事了。你快过去洗漱吧,我先喝粥。” “那你有需要叫我。” “嗯。” 江卓宁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,转身走了。 童桐在他走出房间才仰起头,看着虚掩的房门,喉头哽咽了一下。 想远离他,这个念头从未有这么强烈过。 江卓宁…… 她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天,公交车上那一幕,人声吵闹、气息燥热,他这样好的少年突然用自己的气息将她包围,自那以后,她就弥足深陷了。 这是太长久一个梦,总有醒来的一天。 胡思乱想着,童桐又觉得饿。 坐起身看一眼床头柜边上放着的粥,正想喝一口,胃里面突然一阵排山倒海。 “呕!” 她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,抱着马桶一阵干呕。 好半天,却没吐出什么东西。 偏偏很恶心。 那恶心的感觉突如其来,便怎么也排遣不掉,她睁着眼,脑海里也浮现出那五大三粗的两个男人,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无法舒坦了。 太脏了。 又脏又恶心入戏温柔。 她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,可她已经拿起了牙刷,一边灌着水,一边使劲地刷着,到最后,不知道灌了多少水,她没力气了,趴在盥洗台上急促喘气。 很快,牙刷又塞进了嘴里,忘了冲水。 她低着头,只一个劲刷,好像也感觉不到疼似的,将嘴里都刷出了血。 那些血滴答滴答落在光亮洁白的池子里,将她眼睛都映红了。 世界了好像就剩下刷牙这一件事。 江卓宁简单洗漱了一下,再回来,就听见洗手间动静不对,心下一惊,他快步过去将里面情景尽收眼底。 吓了一跳。 能不吓一跳吗? 童桐嘴角都是血,掏出来的牙刷上也全是血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