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氏笑道:“宜宁,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,可不要管这些事。好生在屋子里绣嫁衣等着出嫁才是正经。” 宜宁也是笑了:“堂婶觉得我是女子,我说话您不用听。但我却要说了,我虽然是女流之辈,也知道什么是责任。有些时候男子敢做不敢当——连女子都不如!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支应门庭,振兴家族就是空话,他连自己都管不了!” 许氏听出宜宁说的是魏颐,表情一寒:“你小小年纪,可不能牙尖嘴利了去。” “我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,为了堂婶和堂兄考虑。”宜宁不紧不慢地说,“堂婶偏偏觉得我是牙尖嘴利,那是因为忠言逆耳,所以您才不喜欢。” 论说话气人,宜宁早就是高手了。当年她舌战乔姨娘的风采,这些人是没看到。 许氏果然被她气得脸色通红。 魏老太太摆了摆手,说:“老三家的,行了。” 她从不称呼许氏为老三家的,许氏听了都没反应过来。 魏老太太看向魏颐说:“这事不听你母亲的,你自己说该怎么办。你堂妹说的话有无道理,你心里是最清楚的。” 魏颐看着罗宜宁。他突然想起那日英国公府出事的时候,她纤瘦的背影甚至有种清越孤拔的气质。现在她看着他,好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。他低下头沉声道:“母亲,别说了。我该负责的……” 他犹豫了一下:“论出身,明珠不能给我做正妻。不如以贵妾的礼迎她入门。” 赵明珠听到这里,她是什么都了然了。若一开始她就心冷了,现在就完全的淡了下来。 她低头冷冷地笑了笑。 许氏还是不同意,她站起来说:“老太太,咱们虽然分宗了,但平日来往不少。您们家有难,我也未曾避嫌,毕竟都是一家人。但是没得纵着别人算计我家颐哥儿的,赵明珠要是没有算计颐哥儿的心思,让我娶她进门给颐哥儿当正室都行!” 魏老太太忍了又忍,正欲继续说,赵明珠却出声了:“外祖母,不用了。” 她从地上站起来,笑着说:“我不嫁他——什么贵妾正室,我都不稀罕了。宜宁妹妹说得对,靠他来支应门庭振兴家族,就是个笑话!” 魏老太太没想到赵明珠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。 赵明珠继续说:“堂婶您也不必担心我算计您家颐哥儿。我算计他?他自己心里门儿清是怎么回事,装傻充愣的占便宜呗。我还后悔呢。您可别为了这个伤了两家的和气,我反正也不要您儿子娶我,就当被狗咬了口。您说呢?” 许氏觉得这话听着也不舒服,浑身都不对。 魏老太太听到这里反而笑了笑。 她也看不上魏颐这番做派,听不惯许氏说的这些话。赵明珠能想通最好。 她不怕赵明珠做错事,就怕她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。 她招手让明珠和宜宁到她面前去,她握着两个孙女的手说:“明珠也说了,那我便尊重她的意思。不过这山松馆,颐哥儿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,毕竟客人越来越多了,府里难免就局促了……” 许氏表情微僵,魏老太太这是在下逐客令了。 她又是个骄傲的人,大不了从此不和英国公府来往了,没得他们这么赶人的! 许氏二话不说,拉着没反应过来的儿子就去收拾东西了。 魏老太太带着宜宁和赵明珠回了静安居。 静安居的西次间里,魏老太太和来问亲事的管事商量。赵明珠坐在靠垫上,仿佛刚经历一场生死,刚才是很硬气的。现在却反应不过来了,很茫然。 宜宁把手里新嫩的核桃仁带给她。新鲜的核桃最好吃,比花生要香甜得多。 赵明珠接过去,突然说:“谢谢你。” 宜宁知道她在谢刚才的事,她摇摇头:“我也不是什么好人,我就是听不惯堂婶的话,没想帮你的。” 赵明珠害她的事不少,她现在都对赵明珠没什么好感。 “但你帮了我。”赵明珠认真的说,“我这个人没别的好,但是恩怨分明。你帮了我,我以后就会报答你的。” 她突然抬起头说:“你……你的嫁妆单子呢?我帮你添几样嫁妆吧。我那里也有不少东西的……” 宜宁拒绝说:“不必,嫁妆单子已经定下来了。” 赵明珠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,靠着靠垫,继续看外面已经开始泛黄的银杏树。她说:“我说的话你不要在意。我知道你不容易,你那个兄长M.xIape.cOm